争吵后的别墅,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沉重,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肖战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窗外的阳光明媚,却一丝暖意也透不进这冰冷的囚笼。
手腕上被王一博捏出的红痕尚未完全消退,隐隐作痛,时刻提醒着他那场力量悬殊的对抗,以及随之而来的、更严酷的禁锢。
王一博没有再出现。
但肖战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双冰冷的眼睛仿佛无处不在,审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别墅里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弥漫着属于王一博的、那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气息。
夜晚变得格外漫长。
肖战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影。
睡意如同退潮般远离了他。
大脑异常清醒,反复回放着白天的冲突,王一博那双冰冷暴戾的眼睛,还有那句冷酷的命令。
屈辱感像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每一次收缩都带来尖锐的疼痛。
偶尔,疲惫战胜了清醒,他会短暂地陷入睡眠。
梦境却比清醒更加残酷。
他总是梦见自己拼命奔跑,身后是无尽的黑暗,还有王一博那张没有温度的脸。
他失去了一切,自由,尊严,甚至自我,彻底沦为对方掌中的玩物。
惊醒时,冷汗浸湿了睡衣,心脏狂跳不止,仿佛要冲破胸膛。
房间里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空旷而绝望。
某个深夜,就在肖战快要再次被疲惫拖入浅眠时,一阵极其轻微的声响,从门外传来。
像是有人刻意放轻了脚步。
声音很细微,几乎淹没在别墅深夜的寂静里。
肖战屏住了呼吸,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
脚步声在他的房门前停了下来。
时间仿佛凝固了。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心脏在耳膜处疯狂鼓噪。
门外的人,是谁?
是王一博吗?
他站在那里,做什么?
许久,那脚步声又极其轻微地响了起来,逐渐远去。
肖战僵硬地躺在床上,直到确认外面彻底没了动静,才敢缓缓呼出一口气。
是错觉吗?
或许只是佣人起夜?
他试图这样安慰自己,但心底那股不安却如同藤蔓般疯长。
从那晚之后,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开始笼罩着肖战。
他总觉得,有人在看着他。
无论是在房间里看书,还是无论是在房间里看书,还是在窗边眺望那片被禁止踏足的花园。
那道无形的目光,如影随形,仿佛穿透了墙壁,落在他身上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上。
有时他会猛地回头,看向房间的某个角落,或者紧闭的房门。
空荡荡的。
什么都没有。
但他后背的寒毛却根根竖起,那种被窥视的感觉真实得可怕。
又过了几天,这种感觉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强烈,几乎要将他逼疯。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精神是不是出了问题。
在一次洗漱时,他站在洗手台前,低头冲洗着脸上的泡沫。
冰凉的水刺激着皮肤,带来短暂的清醒。
他抬起头,看向镜子。
就在那一瞬间,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镜子里的自己身后,好像有一个模糊的黑影,一闪而过。
肖战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
他猛地转过身。
身后空无一人。
浴室里只有他自己,以及水龙头滴水的轻响。
他对着镜子,仔细地检查每一个角落,甚至打开了浴室的门,探头向外张望。
走廊安静,没有人。
是眼花了吗?
还是……真的有什么?
恐惧像冰冷的蛇,缠上了他的脊椎。
又是一个夜晚。
肖战再次从噩梦中惊醒,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梦里那双冰冷的眼睛,几乎要将他的灵魂冻结。
他喘息着,下意识地想要坐起来。
房间里很暗,只有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一种异样的感觉,让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个人的呼吸。
极其轻微,却清晰可辨。
他的目光,僵硬地、一点一点地,转向床边。
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一动不动。
如同午夜的幽灵。
是王一博。
他就站在床边,距离他不过一步之遥,正无声地、专注地盯着躺在床上的他。
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仿佛闪烁着某种晦暗不明的光。
时间,在这一刻彻底静止。
肖战的大脑一片空白,极致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几秒钟后,一声压抑不住的、带着惊恐和颤抖的尖叫,终于冲破了喉咙的桎梏,撕裂了深夜的寂静。
“啊——!”
随着他的尖叫,床边的身影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扰。
王一博缓缓转过头,看向肖战。
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神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深沉。
“吵什么。”
他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刚睡醒般的沙哑,却依旧冰冷,听不出任何情绪。
肖战惊魂未定,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他死死地盯着王一博,几乎要将牙齿咬碎。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一博的目光在肖战苍白的脸上停留了几秒。
“睡不着。”
他淡淡地开口,语气平直得像是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过来看看。”
过来看看?
这四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进肖战的心里。
他怎么可能相信这种鬼话!
半夜三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房间,像个鬼魅一样站在他的床边盯着他睡觉,只是因为“睡不着,过来看看”?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肖战只觉得毛骨悚然。
王一博站在床边的那个身影,那个画面,如同烙印般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诡异和恐怖。
挥之不去。
王一博没有再多做解释,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沉默地离开了房间。
房门被轻轻关上,发出一声微弱的咔哒声。
肖战却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依旧狂跳不止。
恐惧如同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开始疯狂地怀疑。
房间里那些无处不在的监控,难道有死角吗?
还是还是王一博有别的、他不知道的方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门口,颤抖着手将房门反锁。
但这薄薄的一道锁,又能带来多少安全感?
想到王一博那深不可测的手段和绝对的掌控力,肖战的心又沉了下去。
他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到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入臂弯。
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黑暗中,王一博站在床边的画面反复在他脑海中播放,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
那无声的注视,比任何言语或暴力都更让他感到恐惧。
那是一种彻底的、无孔不入的侵犯。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禁锢,更是精神上的凌迟。
王一博像一个高明的猎手,不仅要困住他的猎物,还要一点一点地摧毁猎物的意志,让其彻底臣服。
被窥视的感觉,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的神经。
他开始疑神疑鬼,房间里的每一个阴影,每一次细微的声响,都让他心惊肉跳。
他不敢再轻易入睡,即使困倦到了极点,也只是抱着被子,蜷缩在床角,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精神上的弦被绷到了极致,几乎要断裂。
他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王一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仅仅是囚禁他吗?
不,似乎远不止于此。
他要的,或许是一种更彻底的掌控,一种深入骨髓、连灵魂都要臣服的占有。
这种认知,让肖战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寒冷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