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墨兰倾身接近王大娘子,指尖绞着帕子,声音在不明的光线中带着几分蛊惑:"大娘子,墨兰怎会骗您。您再仔细想想,长柏哥素来稳重,若不是顾廷烨故意设计,怎会恰巧撞见如兰姐与文公子廊下私语?这分明是顾廷烨心向她人,故意毁了如兰的名声,好让明兰那丫头顺利嫁进侯府!"
王大娘子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秋雨,手中攥着的珠翠硌得掌心生疼。她想起当时长柏回禀时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儿子最重规矩,若非亲眼所见,断不会说出"举止亲密"这般诛心的话。可那日顾廷烨的语气和作态,现在想来,分明透着将她们母女二人玩弄鼓掌之中的得意。
盛墨兰见状,又添了一把火:"顾廷烨只怕一心为六妹妹,从未担心过此事万一被传出去,如兰妹妹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那文敬炎不过是个穷酸秀才,若真嫁了他,咱们盛家岂不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啪!"王大娘子将茶盏重重摔在案几上,碧色茶水溅湿了绣着缠枝牡丹的桌布。她猛地起身,发髻上的金步摇叮当作响:"好个顾廷烨!原以为他真的看重我的如儿,如今一看竟为了盛明兰和自己的脸面连如儿的名声都算计进去了!"
她大步冲出正屋,抛下屋中的盛墨兰,直奔着盛纮的书房而去。细蒙雨丝斜斜打在脸上,廊下丫鬟们惊呼着撑伞跟上,王大娘子却浑然不觉。
门帘掀起,只见盛纮在灯下批阅公文,案头摆着明兰的嫁妆清册。
"你倒是清闲!"王大娘子劈手夺过清册,泛黄的宣纸散落一地,"如兰的亲事还未定下,你倒先替那赔钱货筹备起嫁妆了!今日墨兰亲口所说,如兰与文敬炎廊下私会,分明是顾廷烨故意设计!你为着庶女的前程,连嫡女的名声都不要了?"
盛纮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强压着怒气道:"如兰亲事八字还没一撇,长柏也说了只是'疑似私会',盛墨兰存的什么心思你难道不知道吗?且等等调查结果再说!"
王大娘子冷笑一声,将清册掷在他面前:"调查结果?等你查清楚,如兰的名声早被那顾廷烨糟践尽了!盛墨兰的心思我再清楚不过,可我也不是个傻子,你当官当了几十年,别告诉我连这件事的背后主使是谁都不知道!"
泪珠顺着王大娘子的脸颊大颗大颗砸在青砖地上,王大娘子悲从中来,"老爷!咱们如兰自幼养在我的膝下,虽然顽劣跳脱了些,可也从未行差踏错半步。如今被那庶女和顾廷烨设计陷害,还要我亲自筹办盛明兰的婚事,我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盛纮长叹一声,伸手欲扶她起身,却被她狠狠甩开:"列祖列宗在上!我王若弗嫁入盛家二十载,吃斋念佛从无二心,如今亲生女儿被庶女设计,您若再偏袒那明兰,我明日便去祠堂跪着请罪!"
雨幕中传来王大娘子凄厉的哭喊,盛纮望着满地被雨水浸湿的嫁妆清册,心头郁气翻涌,盛墨兰、盛明兰,他默念这两个名字掌心发凉,她们是要把整个盛家都给掀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