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的较量

周屿三天没和陈默说话。

他故意绕远路避开图书馆，体育课躲在树荫下玩手机，连收作业都让同桌代劳。但今早他打开课桌，里面静静躺着盒草莓牛奶，瓶身凝结的水珠在木质桌面上洇出一个小圆圈。

"这谁的？"周屿拎起来问。

前桌女生转头："陈默放的吧，他刚才在这站了好久。"

周屿的耳根突然发烫。他想起那本笔记上的记录，想起陈默帮他捡板擦时微蹙的眉头。塑料包装在他手里发出轻微的咔响，吸管扎进去的瞬间，甜腻的滋味在舌尖炸开。

手机突然震动。

【高二3班班级群】

陈默：@全体成员 今天体育课调至第三节

周屿盯着那个黑白头像。他们什么时候加的微信？哦，是开学第一天班主任让扫码进群...他鬼使神差点开陈默的朋友圈——仅三天可见，背景是片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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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热身跑时，周屿故意落在队伍最后。陈默跑在男生队列最前方，黑色短发被风吹起，露出白皙的后颈。

"下周篮球赛，各班报五个人。"体育老师吹着哨子，把报名表拍在器材箱上。

周屿正把校服外套往腰间系，闻言抬头看了眼坐在看台上的陈默——那人膝盖上摊着本物理题集，钢笔在纸上划得飞快，完全没注意场上的动静。

"周屿肯定得上，"体委搂住他脖子，"去年他三分球..."

"陈默。"周屿突然打断，"他初中是校队控卫。"

全场安静了两秒。陈默的笔尖停在纸上，墨水晕开一个小圆点。

"你怎么知道？"体委瞪大眼睛。

周屿把篮球在指尖转了一圈："开学典礼他填的特长表。"余光里，陈默的耳尖微微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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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活动时间，周屿坐在场边擦汗。陈默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影子斜斜地投在他脚边。

"我没打过校队。"

"知道，"周屿头也不回，"你初中参加的是奥数班。"他指了指陈默的左手腕，"拿笔的茧子位置不对。"

陈默的钢笔啪嗒掉在地上。周屿弯腰去捡，发现笔帽上刻着小小的"ZY"，墨迹已经有些模糊。

"去年物理竞赛，"陈默突然说，"你最后那道题..."

"少废话，"周屿把笔抛给他，"来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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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在水泥地上砰砰作响。陈默的运球比想象中娴熟，但周屿还是在他转身时断下了球。

"你刚才看的是我左肩，"周屿三步上篮得分，"我重心在右边。"

陈默推了推滑落的眼镜："概率问题。"

"嘴硬。"周屿把球扔回去，"再来。"

几个女生在场边窃窃私语："他们不是王不见王吗？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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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响，周屿拧开矿泉水浇在头上。陈默站在两米外翻着那本物理题集，但十分钟都没翻过一页。

"喂，"周屿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下周比赛你真不上？"

陈默合上书："班主任让我准备物理复赛。"

"怕输给我？"

钢笔在陈默指间转了个圈："你去年三分球命中率37.2%，"他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但我防守成功率是..."

"停！"周屿把空瓶精准投进垃圾桶，"周六上午体育馆，单挑。"

陈默的嘴角几不可察地翘了翘："带咖啡，我要美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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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