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语

周屿盯着手机屏幕上陈默发来的照片，指尖不自觉地放大了草稿本上那行字——"从你第一次叫我大学霸开始"。

晨光微熹，周屿比平时早了一小时到校。教室里空无一人，他坐在座位上反复摩挲着那支钢笔，直到后门传来轻微的响动。

陈默推门而入，看到周屿时脚步一顿，随即低头快步走向自己的座位。

"等等。"周屿起身拦住他，"昨天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陈默的睫毛颤了颤，晨光在他镜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钢笔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要听你说。"周屿向前一步，陈默不自觉地后退，直到后背抵在课桌边缘。他能闻到陈默身上淡淡的薄荷牙膏气息，"就三个字，很难吗？"

"是，我喜欢你。"陈默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

周屿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松开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早说不就完了？"

陈默迅速拉开距离，低头整理被弄皱的校服："...满意了？"

"不满意。"周屿掏出钢笔别在校服领口，"这样才满意。"

陈默的瞳孔微缩："别戴..."

"为什么？"周屿挑眉，"我男朋友送的，为什么不能戴？"

"男..."陈默的耳尖瞬间红透，"别在学校说这种话。"

上课预备铃响起，周屿自然地牵起陈默的手，感受到对方指尖微微的颤抖。但这一次，陈默没有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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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第二节课间，周屿去办公室交作业回来，发现教室后门挤满了女生。她们探头探脑，窃窃私语，看到他时突然爆发出一阵压抑的尖叫。

"怎么了？"周屿挑眉。

女生们互相推搡，最后一个短发女生鼓起勇气："周屿，钢笔能给我们看看吗？"

周屿这才注意到陈默的座位被围得水泄不通，当事人正低着头，耳根通红地假装做题。

"不行。"周屿挤进人群，像护崽似的挡在陈默桌前，"私人礼物，概不外借。"

"就看一下刻字嘛！"女生们央求道。

"谁告诉你们有刻字的？"周屿眯起眼睛。

女生们齐刷刷指向后排——王志远正举着手机，屏幕上赫然是钢笔特写照片。

"体委你偷拍？"周屿转身质问。

王志远讪笑着收起手机："昨天走廊上光线太好，没忍住...已经***了。"

周屿掏出手机，年级大群消息99+，最上面是王志远发的照片，配文："见证历史！学霸CP官宣信物！"

下面清一色的"啊啊啊"和"磕到了"，偶尔夹杂着"早就觉得他俩有情况"、"年级第一第二内部消化合理"之类的评论。

"删了。"周屿皱眉。

"别啊，"前桌女生凑过来，"大家就是觉得甜嘛。陈默每次课间都偷偷看你，我们早发现了。"

周屿一愣，转头看向陈默："有这事？"

陈默的笔尖在纸上狠狠划了一道，整张脸都快埋进课本里。

"哇你们看陈默耳朵！"一个女生突然惊呼，"红得能滴血了！"

教室里顿时响起善意的哄笑。周屿无奈地摇头，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他伸手替陈默挡住那些好奇的目光："行了，别逗他了。"

"周屿，"学习委员突然举手，"所以你们谁先表白的？"

"对啊对啊，谁追的谁？"其他人立刻起哄。

陈默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他低着头快步走出教室，背影僵硬得像块木板。

周屿追出去，在楼梯拐角处拉住他："生气了？"

"没有。"陈默的声音闷闷的，"只是...不习惯。"

周屿这才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他轻轻握住那只手："大家没有恶意。"

"我知道。"陈默深吸一口气，"只是没想到会...公开。"

"后悔了？"

陈默摇头，眼镜后的目光清澈坚定："只是需要适应。"

周屿心头一暖，正想说什么，班主任的声音从楼上传来："陈默？正好找你，来办公室一趟。"

教导主任王老师站在班主任身旁，表情严肃。周屿感到陈默的手瞬间绷紧。

"什么事，老师？"陈默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关于数学竞赛的事，"班主任笑着说，"王老师想亲自跟你谈谈保送的事。"

周屿松了口气，轻轻捏了捏陈默的手心："去吧，放学等你。"

看着陈默跟随老师上楼的背影，周屿摸了下领口的钢笔。阳光透过走廊窗户照在刻字上，那个小小的爱心闪闪发亮。

教室里，关于"学霸CP"的讨论仍在继续，但已经变成了"他们孩子智商得多高"的善意玩笑。周屿走回去时，王志远挠着头道歉："那个...我是不是惹麻烦了？"

周屿瞥了他一眼："请一周奶茶就原谅你。"

"成交！"体委如释重负，"那我能当你们CP后援会会长不？"

全班哄堂大笑。周屿摇着头回到座位，发现陈默的草稿本还摊在桌上。最新一页的角落里，除了密密麻麻的"周屿"，还多了一个小小的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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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