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回来了

林秋猛地睁开眼睛，一阵刺耳的铃声在耳边回荡。她茫然四顾，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间简陋的教室里，周围是矮旧的木质课桌，黑板上用粉笔写着"语文"两个大字。

"林秋，发什么呆呢？下课了！"同桌小芳推了推她的胳膊，笑嘻嘻地收拾着书包。

林秋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小巧、稚嫩，没有长期敲键盘留下的薄茧。她颤抖着翻开课本扉页，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五年级二班 林秋"。窗外，那棵记忆中的老槐树正在春风中摇曳，白色槐花如雪般飘落。

"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狠狠掐了一下大腿。疼痛真实得令人心惊。

"1998年4月15日"，她在课本空白处写下这个日期，字迹比她记忆中工整许多。前一刻她还记得自己35岁，在广告公司连续加班三天后心脏剧痛倒地，而现在...

"我真的回来了？"林秋的心脏狂跳起来，一种难以名状的兴奋与恐惧席卷全身。

放学路上，林秋像游魂一样走过熟悉的街道。那家"仁和药店"还在街角，红漆招牌已经褪色。前世母亲病重时，她曾无数次来这里买药。林秋站在药店门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一世，我一定不会让妈妈那么早离开。"她在心里发誓。

推开吱呀作响的家门，一股炖白菜的味道扑面而来。厨房里，一个瘦削的背影正在忙碌。

"妈...妈妈？"林秋的声音哽咽了。

女人转过头，额前几缕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秋儿回来啦？快去洗手，饭马上好。"虽然眼角已有细纹，但比林秋记忆中最后一次见到的母亲年轻太多。

客厅里，父亲林建国正坐在主位上看报纸，听到女儿回来连头都没抬。五岁的弟弟林小宝坐在地上玩小汽车，看见姐姐就做了个鬼脸。

饭桌上，一盘炖白菜，一小碗蒸鸡蛋，还有一只孤零零的鸡腿。林小宝立刻指着鸡腿嚷嚷："我要吃鸡腿！我要吃鸡腿！"

"给你给你，吵什么吵。"父亲林建国不耐烦地把鸡腿夹到儿子碗里，然后给自己倒了杯白酒。

林秋默默扒着白饭，余光瞥见母亲歉疚的眼神。这个场景太熟悉了——在这个家，女儿永远是二等公民。

"秋儿，今天学校怎么样？"母亲试图缓和气氛。

"挺好的，数学测验我考了满分。"林秋随口编了个谎话，实际上她根本不记得今天有什么测验。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父亲嗤笑一声，"早点出来干活才是正经。"

前世听到这话，12岁的林秋会委屈得想哭，现在的她只是平静地嚼着饭粒，大脑飞速运转。她知道再过三年父亲所在的纺织厂就会倒闭，他会酗酒更甚；知道母亲会在她25岁那年因长期贫血和妇科疾病恶化成癌症去世；也知道弟弟会被宠坏，长大后只会伸手要钱。

"这一次，一切都会不一样。"林秋在桌下攥紧了拳头。

夜深人静，林秋躺在小床上，听着隔壁父母房间传来的鼾声，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她开始列计划：首先要争取更好的成绩，获得老师的关注；其次要找到赚钱的方法，哪怕捡废品也行；最重要的是，必须阻止母亲像前世那样被病痛带走。

"我回来了，"林秋对着黑暗轻声说，"这一次，我一定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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