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闪动的房间里,光线缱绻暧昧。
身着紫色薄衫的美艳女子,朱唇轻启,举手投足都带着几分蛊惑。
“羽公子可是好久不来万花楼了,还以为你有了新人,就把奴家忘了。”
紫衣端着倒好的酒,扭晃腰肢,挪步走去窗边,偏过头对着宫子羽娇笑。
宫子羽支起窗撑,最是怕冷的他,今日倒是想借外面凛冽寒风吹得清醒些。
“今儿是怎么了?常吵着嫌冷的羽公子,也敢这么吹冷风了?你身子娇贵,若是病了,难保你房里那位不会心疼。”
宫子羽接过紫衣递来的温酒,仰头,将其一饮而尽。
宫子羽“与人心相比,这点冷算不得什么。”
紫衣听出他话里有话,下意识地以为他疑心了她的身份,她侧眸,仔细打量着他的表情。
宫子羽“紫衣,你说,真心真的能换来真心吗?”
紫衣调笑:“我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生意,哪个客人给的钱多些,我就多些真心。世道艰难,人都是为利而生,真心这种东西最不打紧的。”
宫子羽一改往日那种玩世不恭的风流相,那双眸子深沉翻涌,盯着窗外车马行人的往来,脑子里闪过父亲和雾姬夫人对他说的那些话。
“公子今日怪怪的。”
宫子羽“被最依赖的人欺瞒至此,换谁都会郁闷些。”
紫衣移开眼眸,微微转脸,有些心虚地盯着远处烛台。
宫子羽倚着窗,存心买醉,连饮几杯不觉尽兴,索性冷着脸让紫衣把酒壶拿来。
烈酒灼喉,也灼心。
再后来,紫衣伸手拦他的动作,细眉轻蹙:“公子今晚吃醉了,晚风刺骨,再贪饮下去,怕是真要病了。”
宫子羽未答,带着醉意将面前的温香软玉勾进怀里,两人暧昧相缠间,撞歪旁边的雕花屏风,直直跌去里间的那张软榻。
窗外夜风拂过,烛火倏地一晃,映得两人交叠的影子在墙上摇曳,似纠缠,似挣脱。
“公子今晚,要宿在这里么?”
宫子羽半撑在紫衣身上,低眸看着她,眼底醉意深处透出几分茫然。
指尖勾挑着紫衣鬓边散落的青丝,宫子羽哑着声音说道
宫子羽“我往后,都不会再来了……”
“为什么?”
紫衣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反而主动贴近而上,手掌娴熟地摸进宫子羽的衣襟。
宫子羽“下月初八…我要娶亲了,和宫尚角一起…”
……
半个时辰后,紫衣伸手拢好松垮的衣襟,赤着一双玉足踩在柔软绒毯上,借没完全关严的窗缝,留意着已然走在街上的踉跄背影。
房门被人轻推,屋内烛影剧烈一晃。
“宫子羽那种废物,居然能入了你紫衣的眼。”
阴冷如铁的声音,在空寂的房间里骤然响起,来人身穿无锋刺客独有的黑色衣袍,狭长的眼眸里透着阴邪。
寒鸦拾,年纪虽小,可他培养的几名魅阶刺客早已成功藏在朝廷贵臣身边。
“花娘没和你说过我这里的规矩?来我房里,该清清你身上的难闻血气。”紫衣斜瞥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善。
“今晚,收拾了两个不听话的人,沾了血,确实忘了处理。”
寒鸦拾用舌尖轻舔贝齿,歪头扮着无辜。
“都说刺客动情没什么好下场,紫衣姐姐,我可不想哪天处理的名单里有你的名字。”
紫衣挑眉,转回身子冷冷看向寒鸦拾,无锋的这些人里她最不喜欢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那双眼睛盯人时比毒蛇还让人生寒。
除此之外,他残杀同伴,以凌虐为快感,审讯叛徒的手段连寒鸦柒都看得作呕。
“我的事你少管。”
话音刚落,那抹黑影犹如冬夜里的鬼魅,紫衣甚至看不清对方动作,就被铁钳般的大手狠掐喉咙,那种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她眼尾泛红,挂着层层水雾。
“我不是寒鸦柒,更不是寒鸦肆,叫你姐姐不代表我真的会怜香惜玉。”
紫衣撞进对方那双令人毛骨悚然的眸子,费力挤出一句话,将下月初八宫门会操办婚事的消息告诉了寒鸦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