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窃甜

后来的某个周五，突然停电了，整个小区毫无预兆地陷入了一片黑暗。

　　爸妈恰好去参加同学聚会，家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摸索着找到蜡烛，指尖在冰冷的桌面上探寻火柴盒的位置。

　　微弱的烛光终于亮起，摇曳的光影在墙上映出斑驳的轮廓。

　　“小川，你在哪里？”我的声音轻飘飘地散入黑暗里。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轮廓从阴影中浮现出来，手电筒的光束划破了沉寂的空间。

　　“我在这里，**。”他走到茶几旁，将手电筒稳稳地支起来。

　　烛光与手电筒的光芒交织在一起，为昏暗的屋子添上几分温暖的亮色。

　　“害怕黑暗吗？”他走近了些，声音低而柔和。

　　“还好……”我微微摇头，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烛光映在他的侧脸上，模糊了五官的细节，但那关切的语气却像一阵暖风，轻轻拂过我的心。

　　他忽然抬起头，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带着一点雀跃：“我们去阳台看星星吧？今晚的天空特别清澈，能看到好多星星呢。”

　　我轻轻点头，随他移步至阳台。他搬来了两把小巧的椅子，我们并肩而坐。

　　“好美啊…”我仰头望着满天繁星，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感慨，“你知道吗？我以前总觉得星星很孤独，它们离我们那么远，互相之间也那么遥远…”

　　话音刚落，我便悔意暗生，这种傻气的话，怕是要引得他嘲笑我了吧？我心里忐忑不安。

　　然而，他却没有笑。

　　他转头凝视着我的脸，目光中透着认真，缓缓说道：“宇宙中总有两颗星星，虽各自行走在相邻的轨道，却彼此辉映，共享同一片光芒，就像人与人之间，不论距离多远，只要心在同一频率跳动，就永远不会感到孤单…”

　　望着他那认真专注的模样，我的心跳骤然加快，慌忙间转移了话题：“对了，新闻说今晚会有流星雨，不知道我们这儿能不能看见呢？”

　　“看，流星！快许个愿吧。”他忽然抬手指向天际，刹那间，无数颗流星拖曳着璀璨的光尾划破夜幕。

　　“我也要许愿……”

　　当他合上双眼时，我也悄悄闭上眼，在心底默默祈愿：我想和身旁这个人永远在一起……

　　星光洒落在他的侧脸，勾勒出柔和又坚定的轮廓，而当我们目光交汇的一瞬，仿佛有什么微妙的情愫在空气中噼啪作响，如烟花般绽放开来……

　　在那之后的一个周末清晨——

　　“咦，家里都没人吗？”耳畔一片寂静，我推开房门准备换衣服，“还是通通风吧……”

　　然而，就在睡裙滑落的瞬间，门口骤然传来一声倒抽冷气的轻响。

　　是他，他恰好经过我的房间门口。

　　他僵立在门边，手中紧攥着本应归还我的物理参考书。

　　搭在床头的衣服尚未触碰，阳光从窗外洒下，将我们隔绝在一片灿烂又微妙的光影之间。

　　他的神情像是被钉死在了原地，呼吸戛然而止：“对……对不起！”

　　慌乱得几乎语无伦次，脚步却迟迟没有后退。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的声音颤抖，目光却始终无法移开。

　　我注视着他炙热的眼神，没有躲闪，反而轻轻挺直腰身，带着一丝狡黠：“既然都看到了……要不要进来，帮个忙？”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谈论天气。

　　这句话让他的身体彻底绷紧，手指不自觉地抓紧门框，喉结上下滚动，嗓音沙哑却带着压抑：“这、这样不太合适吧……”

　　尽管嘴上拒绝，他的身影却依旧停留在原地，未挪半步。

　　“有什么不合适？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互相帮助吗？”我嘴角扬起一抹浅笑，随后从床上拿起两件不同颜色的上衣，“来，帮我挑一件，选完你就可以走了。”

　　他的目光闪烁不定，在两件衣物与我之间游移，最终低声道：“白……白色更衬**。”声音虽低，却透着难以掩饰的悸动。

　　“谢谢。”我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书，随即转身将门关上，把他挡在外面，只留下一句淡然的告别，“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门缝外传来他略显懊恼却带着几分无奈的话语：“**，这样对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听着那声音，我的心底泛起一阵涟漪，唇角悄然勾起，满是愉悦的痒意……

　　当天，我与朋友们出门逛街，归来时天色已悄然暗沉下来。

　　不料，途中骤雨突袭，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砸落，而我偏偏忘了带伞。

　　无奈之下我只能咬紧牙关，迎着风雨一路狂奔，任雨水拍打在脸上，模糊了视线。

　　终于，我踉跄着冲到家门口，站在玄关的全身镜前，我低头看向自己狼狈的模样，窘迫感瞬间像潮水一般涌来——

　　“天啊，这衣服沾了怎么会这么透…”看着镜中的自己白色的上衣早已被雨水浸透，紧贴肌肤，隐隐显露出内衣的轮廓。

　　就在这时，他恰好从楼梯上走下来。目光触及我的瞬间，他的脚步猛地顿住，声音有些干涩：“**，你回来了……”

　　稍作停顿后，他又低声问道：“这么晚了，去哪了？”他的视线不经意扫过我的胸前，却像触电般迅速移开。

　　我察觉到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环抱住自己，努力压下内心的慌乱，解释道：“和朋友逛街，没想到突然下雨了……”

　　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我不由得更加局促不安，

　　“我先去换件衣服…”说罢，我匆匆转身往楼上跑去。

　　然而，他却突然快步追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动作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强硬，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

　　“等等…”他的声音低沉且带着一丝危险，将我拉向他，近到能听见彼此紊乱的心跳声。

　　他的气息扑洒在我的耳畔，一句低语如雷鸣般炸响：“**，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样对我意味着什么？”

　　我猝不及防地被他拽入怀中，心跳骤然加速，整个人僵在那里：“我…”

　　想要挣脱，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虚弱地喃喃道：“小川，你弄疼我了……”然而，身体却像是背叛了理智，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了一分。

　　他的手指稍微松了些，但仍牢牢扣住我的手腕，声音中透出深深的无奈与压抑的情绪：“对不起……可是**，在你面前，我真的很难保持冷静……”

　　我屏住呼吸，抬头直视他的双眼。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情感，让我的心也随之起伏不定。

　　就在气氛逐渐升温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了家人的声音。

　　我猛然清醒过来，用力挣脱他的束缚，飞快地逃回房间，假装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躺在床上，胸口的悸动迟迟无法平复。

　　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刚刚的画面，那一声低哑的“对不起”，以及他说出的话语，像烈火般灼烧着我的思绪。

　　愧疚与甜蜜交织在一起，让我无所适从。

　　他应该也是喜欢我的吧……

　　我翻了个身，将脸深深埋进枕头里，试图逃避这个荒唐又真实的念头。

　　这样不对，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他……

　　父母匆匆回来，拿了些东西便又转身离开了家。

　　我将换下的衣物随手丢进洗衣篮，打算稍后再一并清洗。

　　不经意间，我的目光扫过一旁小川专用的篮子，那条内裤上的一抹白色痕迹猝不及防地撞入眼帘。

　　“那该不会是……”一个念头飞快地掠过脑海，还未等我抓住，脸颊已骤然发烫，仿佛被火焰舔舐般灼热起来。

　　“**在做什么？”他的声音慵懒而低沉，从背后突如其来地响起。

　　我猛地转身，对上他含着笑意的双眼，炙热的羞赧攀上面颊：“没、没什么，我只是准备洗衣服呢，我先回去了……”

　　一小时后，我舒舒服服地冲了个热水澡，水汽氤氲间驱散了些许疲惫。

　　然而，当我站在洗衣机前的时候，目光扫过洗衣篮，突然发现篮子里少了一件东西。

　　那件我不久前才放进去的白色内衣竟然不翼而飞了。

　　“怎么会呢……”

　　我愣在原地，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种可能性，却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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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慌忙收回视线，假装若无其事地逃回了房间。

　　然而夜深人静时，那画面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泛红的眼尾，滚动的喉结，以及被他揉皱的、属于我的贴身衣物。

　　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合眼。这个坏孩子……羞人的念头纷至沓来，连身体也变得滚烫难耐。

　　我们真的还能继续下去吗？

　　“对了，要去阁楼吗？那是我小时候的秘密基地。”我转过身，从抽屉里取出一把略显陈旧的钥匙。

　　——十二月的第一个雪夜，我们都失眠了。

　　“好啊，我很期待**的秘密。”他跟在我的身后，声音轻柔得像是一缕风。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我背影上，无声却炽热。

　　我们沿着木质梯子一步步攀上阁楼，空间愈发狭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灰尘气息，却夹杂着某种熟悉的温暖感。

　　“这里确实很适合藏起秘密。”他低声呢喃，语气中带着一丝敬意和温柔。

　　推开阁楼的门，月光透过天窗倾泻而下，宛若一层银纱笼罩了整个房间。

　　那些沉睡已久的童年回忆在这一刻被重新唤醒。

　　角落里的软床依旧安静地待在那里，毛绒玩具、旧画册与书籍随意地堆叠在一起，墙壁上的涂鸦记录着稚嫩的梦境，而那扇小天窗外，则是璀璨的星空。

　　“小时候每次心情不好，我就会躲在这里画画。”我走到软床前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过来坐吧。”

　　一边随手整理了一下散落的玩偶，一边看着眼前桌上的物品，它们似乎都染上了时间的颜色，但依旧和过去一样鲜活。

　　“我每周都会上来打扫一次。” 我说。

　　他缓缓靠近，在我身边坐下，手臂不经意间轻轻触碰，带来一阵细不可察的颤动。

　　“原来**还保留着这样的地方。”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四周，带着几分探究与温柔，最终落在了我的侧脸上。“这里真的很特别，像一个只属于**的小天地。”

　　注意到墙上挂着的一幅幅画作，他忍不住问：“这些都是**画的吗？”

　　我点了点头，唇边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眼底隐约泛起点点涟漪。

　　“对，你看到的这些全是我小时候的作品，开心的时候，难过的时刻，我都会一个人躲在这里，用画笔诉说自己的心事。”话语出口时，连自己也有些恍惚，如今回想起来，那段时光竟是如此珍贵。

　　我伸手指向墙上的某幅画，画中的天使歪歪扭扭地展开双翼，线条笨拙却充满真挚的情感。“这是妈妈离开那年画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些许不舍与怀念。

　　他沉默片刻，伸手轻轻握住我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令人心安。

　　那一刻，阁楼仿佛变得更加温暖了，连窗外飘洒的雪花，也像是在为这个瞬间默默祝福……

　　“**，我有件事想告诉你…”他忽然拉紧围巾，将我们两人一同裹入这片温暖而隐秘的空间。

　　我早已猜到他想说什么，却在此刻才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我喜欢你。”

　　我的声音微颤，仿佛将心底压抑许久的秘密尽数倾泻。

　　“不是那种对弟弟的感情。”

　　“我也是！我对你的感觉也是一样的！”他的语气急切而炽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迫切，“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我的心根本不受控制。”他说完，握紧了我的手，指尖微微发烫。

　　“每次看到**的时候，我的心跳快得像是要挣脱胸腔……我真的好喜欢你……”

　　他的眼神在月光下闪烁着清澈又炽烈的光芒，那目光让我几乎无法移开视线。

　　然后，他缓缓靠近，轻轻吻住了我，那是生涩却又温柔的一吻，像羽毛般拂过心间。

　　我们的距离也随着这一瞬间的触碰彼此接近……

　　“我们会下地狱的。”他在我耳边说。

　　我吻着他回答：“那就一起。”

　　自那日起，我们悄然坠入爱河。

　　补习的时光化为甜蜜的约会，他总会将情书悄然夹在物理笔记的缝隙间，深夜的厨房邂逅，无意的碰面却成了缠绵悱恻的亲吻时刻，阁楼，那隐秘的小天地，则成了专属我们二人的伊甸园。

　　新年夜，当烟花在窗外炸开时，他在全家人面前装作不经意地碰了碰我的手指。我们相视一笑，共享着这个危险的秘密。

　　有时候爱情就是这样，它不管什么该与不该，它只是发生了，像春天的第一场雨，悄无声息地浸透每一寸土地。

　　而我们，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