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兽油灯在石壁上映出摇晃的阴影。
三角捏着碎冰来回踱步,冰晶在掌心化为血水般的暗红:
“独孤龙,敌军压境,你当真有破局之策?”
“主公尽管放心!”
独孤龙抱拳上前,玄色披风扫过满地狼藉的地图,
“此计名为‘大雪三日’!只需将冰块倾入浅湖,湖面结冰后,我军便能直插敌军腹地!”
他眼中闪着算计的光,指尖重重戳在湖域标记上,
“届时一田的冰系灵力将无处施展,一宅的火焰也会被寒冰压制!”
三角盯着他自信满满的面容,将融化的冰水泼在岩壁上:
“好!若能成功,你便是首功!”
三日后,风雪未歇。
独孤龙率领三千精兵,推着如山的冰块踏入结霜的浅湖。
碎冰砸入1cm深的水面,溅起的水花瞬间凝成冰晶。
正当他得意地望向对岸时,湖面突然翻涌,那些沉寂的枯木竟如活物般扭动,尖锐的枝杈穿透铠甲,缠住士兵的脖颈与脚踝。
“这不可能!”
独孤龙挥剑砍向缠来的朽木,却见木刺上泛着诡异的紫光。
士兵们的惨叫混着冰层碎裂声,千余人转眼被拖入冰窟,鲜血在雪白的冰面上绽开妖冶的花。
山洞内,潮湿的岩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兽油灯的光晕在独孤龙沾满冰碴的铠甲上明明灭灭。
他单膝跪地,染血的拳头死死攥着断裂的冰刃:
"主公,末将轻敌,愿领死罪!"
三角将酒囊狠狠砸在石桌上,浓烈的酒香混着血腥气弥漫开来:
"起来!那些枯木排列成八卦阵图,定是一田那老贼设下的诡谲机关。"
他踱步时,靴底碾碎冰棱的脆响在洞内回荡
"但总不能困死在这里!"
话音未落,角落里忽有青衫谋士长身而起,腰间铜铃轻响惊飞栖息的蝙蝠。
此人正是素有"鬼算"之称的剪刀城,此刻他摇着破纸扇,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
"主公可还记得,一宅那厮最是莽撞?"
三角猛地转身,龙纹披风扫落石案上的积雪:
"你是说......"
"正是!"
剪刀城折扇重重敲在掌心,震落几片碎冰
"那些受灵力操控的枯木看似无敌,实则怕极了烈火。我们只需派死士假意突围,用言语激怒一宅——"
他故意拖长尾音,眼中闪过毒蛇吐信般的阴鸷
"以那家伙睚眦必报的性子,定会不顾一切祭出焚天火海!届时......"
"火借风势,反而会烧了他自己的阵营!"
三角抚掌大笑,眼中杀意翻涌
"好个借刀杀人!就由你亲自去布置,记住,要让那蠢货以为胜券在握!"
剪刀城躬身行礼时,纸扇边缘的缺口划出森冷弧度:
"主公放心,这把'剪刀',定会为您剪出一条血路。"
剪刀城眼中闪过阴鸷的笑意,折扇轻摇,洞壁上的光影随之诡谲晃动:
“没错!一宅火系灵力越盛,那些被灵力操控的枯木就越躁动。待火势冲天时,我们再暗中以冰系灵力引导——”
他突然收扇,指尖凌空划出凌厉弧线
“这些本是困住我军的‘死阵’,反倒会调转矛头,化作刺穿他咽喉的利刃!”
三角摩挲着腰间玉佩,嘴角勾起嗜血的弧度:
“好!就让一宅尝尝,被自己的怒火反噬的滋味!”
夜幕如浓稠的墨汁倾泻而下,战场上凛冽的寒风卷着残雪呼啸而过,发出阵阵呜咽。
一宅立于高地,周身赤色火焰熊熊燃烧,映得他面容狰狞可怖。
远处,那些受灵力操控的枯木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宛如蛰伏的巨兽,扭曲的枝桠上还残留着三角军将士的血渍。
随着三角军的挑衅声划破夜空,一宅暴喝一声,火焰骤然暴涨数丈,炽热的气浪瞬间掀飞地面的积雪。
“一群蝼蚁,也敢在本将军面前放肆!”
他双手高举,赤色灵力如火山喷发般汹涌而出,在夜空中凝聚成巨大的火莲。
火莲轰然炸裂,漫天火雨倾泻而下。
然而,就在火焰触及枯木的刹那,诡异的变化发生了。
原本死寂的枯木突然剧烈震颤,被火系灵力激怒的它们仿佛苏醒的恶魔,扭曲的枝干以惊人的速度疯长,尖锐的木刺泛着幽蓝的毒光。
在暗处三角军冰系灵力的引导下,这些失控的枯木竟调转方向,如密集的标枪般朝着一宅射去。
“这...这怎么可能!”
一宅的怒吼中带着惊恐。
他慌忙挥舞火焰抵挡,可枯木数量太多,且攻势刁钻。
有的穿透火焰防御,刺破他的铠甲;
有的缠住他的手脚,试图将他拖入地面。
火焰与枯木交织,战场化为一片混乱的炼狱。
远处,三角等人藏身暗处,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了冷酷的笑意。
这场精心设计的陷阱,终于开始收网。
炽烈的火光与森冷的木刺在夜空中交织成死亡的罗网。
一宅的火焰披风早已被撕成碎片,身上布满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混着毒液顺着扭曲的木刺滴落。
他疯狂挥舞长枪,试图驱散如潮水般涌来的枯木,却发现火系灵力越是旺盛,那些被激怒的枯木就越是疯狂。
"不!不可能!"
他声嘶力竭地咆哮,赤红的双眼充满不甘与恐惧。一根尖锐的木刺突然穿透他的肩胛,紧接着更多的木刺如暴雨般袭来。
火焰在绝望中渐渐黯淡,最终被枯木彻底吞噬。
随着一声闷响,一宅的身躯重重坠落在地,双眼圆睁,至死都保持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随着“全军冲击”的命令响起,三角麾下的将士们如猛虎出笼般从暗处呼啸而出。
冰冷的月光下,兵刃闪烁着森寒的光芒,战靴踏碎残雪,扬起一片迷蒙的雪雾。
他们呐喊着冲向一宅那已然混乱不堪的阵营,怒吼声、兵器碰撞声和士兵们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战场。
三角手持冰刃,一马当先,冰蓝色的灵力在他周身翻涌,所过之处,敌军纷纷被冻结成冰雕。
副将挥舞着巨斧,将试图抵抗的敌军砍得人仰马翻,溅起的鲜血在雪地上开出一朵朵狰狞的红花。
而剪刀城则穿梭于敌阵之间,手中折扇如利刃般划过敌人的咽喉,每一次开合都伴随着一道血光。
失去了一宅的指挥,朝廷军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恐惧在他们心中蔓延,士气彻底崩溃。
残阳如血,将战场染成一片凄艳的红。
尸横遍野,断臂残肢与破碎的兵器散落一地,浓稠的鲜血渗入雪地,融化出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血坑。
三角屹立于尸山血海之间,手中宝剑泛着森冷的寒光,剑身上凝结的血水顺着锋利的刃缘缓缓滴落。
他扫视着眼前混乱的敌军残部,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狠厉:
“全军听令,冲刺!斩尽余孽!”
随着他一声令下,号角声再度激昂响起。
三角军将士们如同饿狼般扑向敌人,脚步踏碎冰雪,发出沉闷的声响。
马蹄扬起的雪雾中,长枪交错,利刃翻飞,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
三角纵马狂奔,冰蓝色的灵力在周身环绕,所经之处敌军纷纷退避。
他挥剑劈砍,将试图阻拦的敌兵斩于马下,溅起的血花在他铠甲上绽开一朵朵狰狞的花。
“今日,便是你们的末日!”
他的怒吼混着风声,如雷霆般响彻战场。
夜幕低垂,战场上硝烟未散。
三角骑着那匹枣红马,在残垣断壁间缓缓前行。
寒风呼啸,吹起他破旧披风的边角。
远处,一抹青色身影在火光中摇曳,正是刘春。
他的军队稀稀拉拉地聚集在身后,不过寥寥数十人,个个灰头土脸,身上血迹斑斑。
三角勒住缰绳,翻身下马,靴子踩在碎石上发出清脆声响:
“老刘,没想到你还活着。”
刘春抹了把脸上的黑灰,露出一口带血的牙,苦笑道:
“要不是老子这风元素异能,早他妈去见阎王了。”
他抬起手,风元素在掌心盘旋,带起一阵尘土,却也难掩疲惫。
“如今朝廷军一宅已死,一田那家伙也受了重伤逃窜。”
三角目光如鹰,扫视着刘春的残军
“但我们也折损不少,接下来有何打算?”
刘春微微皱眉,风元素在他周身凝聚成护盾,抵挡着刺骨寒风:
“我这军队没剩多少人了,如今之计,只能与你合兵一处。我这风元素,在关键时刻,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三角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认可:
“好,那就合兵!待我们养精蓄锐,定要直捣黄龙,端了那狗皇帝的老巢!”
三角望着阴沉的天空,厚重的云层仿佛随时都会压下来,将他们吞噬。他翻身上马,握紧缰绳,沉声道:
“先回五子镇,重整旗鼓。”
刘春摩挲着手中的风刃,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好。只是这回去的路,怕是不会太平。谁知道那狗皇帝还会使什么阴招,说不定一田那老匹夫正带着残余势力在暗处等着我们。”
三角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冰蓝色的灵力在指尖流转,将空气中的水汽凝结成冰花:
“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灭一双!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他扬起马鞭,枣红马长嘶一声,率先踏上归途。
刘春挥了挥手,示意残军跟上,风元素在他身后汇聚成巨大的羽翼,呼呼作响:
“但愿如此。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别让那些朝廷狗贼看扁了我们!”
天色渐暗,残阳的余晖洒在荒径上,三角的队伍正小心翼翼地前行。
突然,前方烟尘大起,一支身着朝廷军装的军队如黑云般压来,为首之人正是陈甲。
他满脸横肉,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滚圆,嘴角挂着不屑的表情
“哼,哪来的叛贼,竟敢在本将军面前招摇过市!”
陈甲一勒缰绳,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嘶鸣声划破寂静。
三角眉头一皱,握紧了腰间的冰刃,目光如炬地盯着陈甲:
“陈甲,你不过是朝廷的一条走狗,今日遇上我,算你倒霉!”
陈甲暴跳如雷,脸上的肥肉抖个不停:
“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也配跟本将军说话?今日定要将你们这些反贼斩尽杀绝!”
说罢,他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就要冲上来。
三角身旁的刘春冷哼一声,风元素在掌心翻涌:
“就凭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三角微微抬手,示意刘春稍安勿躁,他向前踏出一步,周身冰蓝色的灵力四溢,冰冷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陈甲,劝你识相点,乖乖退去,否则,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陈甲却毫不畏惧,反而更加张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死期?我看是你们的死期到了!给我杀!”
随着他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如潮水般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