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山金光顶的温泉蒸腾着热气,甲鱼斜倚在玉石池边,指尖拨弄着水面漂浮的玫瑰花瓣。
他忽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震得池边傀儡侍女手中的酒壶都掉在地上:
“哈哈哈哈!我简直是百年不遇的天才!”
他张开双臂,任由水珠从健硕的胸肌上滑落,眼底跳动着近乎痴狂的光芒。
“看好了——”
他猛地坐起身,指尖点向山下如蚁群般忙碌的傀儡,嘴角扯出一抹狰狞的笑
“给本座修一万座神像!要让每个傀儡的膝盖都跪出血痕,让他们的邪念凝成实质!”
话音未落,山下的傀儡们同时停下手中动作,整齐划一地鞠躬叩首,额头撞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甲鱼盯着自己在水面的倒影,伸手捏了捏下巴上的胡茬,忽然冷笑出声:
“太监那老东西……”
他指尖凝聚出一枚紫黑能量球,狠狠砸向池边石像,碎石飞溅间他眯起眼睛
“等本座吸收够邪念之力,定要把他的傀儡线一根一根扯断——就从他最宝贝的‘牵魂丝’开始!”
说到激动处,他猛地站起身,水珠顺着腹肌沟壑滑进腰间的兽皮短裙。
他居高临下俯瞰着正在搬运石料的傀儡群,忽然抬脚踢飞脚边的酒壶,陶片碎裂声中他舔了舔唇角:
“一万座……不够。”
他转头看向浑身发抖的傀儡侍女
“再加一万座!让祁连山的每块石头都刻上本座的名字!”
侍女颤抖着跪下,却被他一把拎起衣领。
甲鱼盯着她惊恐的双眼,忽然露出温柔的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害怕?等神像建成,本座会赐你一副最精致的傀儡身躯……”
他松开手,看着侍女连滚带爬地逃走,忽然又懒洋洋躺回温泉,指尖卷起一缕水汽
“太监……大队长?哼, soon enough(很快)……”
沙漠绿洲的水潭边,上官月甩了甩藤蔓上的水珠,指尖缠绕的青藤忽然化作纤细的手指,捏了捏五子棋的脸颊:
“小琪子,再溅我一身水,信不信我把你绑在仙人掌上晒干?”
她眼尾泛红,唇角却挂着笑,分明是劫后余生的惬意。
五子棋潜到水下憋了口气,忽然窜出水面喷她一脸水:
“月月姐这是急着嫁人了?昨天被铁笼子砸的时候,可没见你想过夫君。”
她甩着湿漉漉的头发,忽然注意到上官月腕间的藤蔓印记淡了些——
那是重伤初愈的痕迹。
“嫁人怎么了?”
上官月弯腰用藤蔓卷来枚椰子,指尖轻轻一划,椰汁便顺着裂口流进嘴里
“星辰花族就剩我一个,不找个人类生几个小妖怪,难道看着这破花族绝种?”
她忽然凑近五子棋,鼻尖几乎碰到对方的
“再说了,你不想试试被夫君宠着的滋味?”
五子棋后退半步,脚底打滑摔进水里,溅起的水花里藏着她发烫的耳尖:
“生殖隔离!”
她梗着脖子反驳,却想起在地宫见过的半妖孩童,声音忽然低了些
“再说了,我这身子……早没了人类皮囊,哪个凡人敢娶妖怪?”
上官月忽然笑倒在沙地上,藤蔓在她身后绽开蓝色小花:
“怕什么?大不了找个瞎子夫君,你负责骗他感情,我负责骗他钱财——”
她忽然坐起身,指尖凝聚出枚星光般的种子
“等咱们攒够彩礼,就去中原最大的婚庆坊,挑个最俊的书生……”
“然后被他一剑捅穿肚子?”
五子棋翻了个白眼,却忍不住用指尖接住上官月抛来的种子,星光在掌心流转,痒痒的像某种期待
“月月姐可别忘了,你喝醉酒能掀翻十座酒楼,哪个书生敢要你?”
“那就找个聋子书生!”
上官月抓起一把沙子洒向天空,蓝紫色花种混在沙粒里纷纷扬扬
“他听不见我骂街,我看不见他皱眉,你在旁边敲边鼓——”
她忽然抓住五子棋的手腕,眼睛亮得惊人
“咱们三人过家家,岂不快活?”
五子棋望着她眼底跳动的火光,忽然想起被囚禁时上官月故意挨打的模样。
原来这疯子不是真的喜欢疼,只是怕极了孤独。
她叹口气,任由对方用藤蔓把两人的手腕绑在一起:
“先说好,若真找到夫君,我要睡主卧。”
“行行行,你睡主卧,我睡柴房——”
上官月晃着绑在一起的手,藤蔓上开出的小花落进水里,随波逐流
“只要有人肯娶,让我睡猪圈都行……”
她忽然轻笑,声音轻得像风
“至少不用再对着石头说话了。”
沙漠绿洲的水面突然泛起诡异的蓝光,上官月正用藤蔓卷着椰子喝得畅快,忽见一道人形水柱破水而出。
那精灵生着半透明的肌肤,指尖凝结着冰晶般的水珠,双目圆睁时,水纹在额间泛起怒色:
“人类!妖怪!你们污了我的圣水!”
“啧,又是个认死理的。”
上官月懒洋洋地拽住五子棋的袖子,藤蔓在身后悄悄缠上椰树
“小旗子,咱上次不过用这水洗了脚,它记仇到现在呢。”
“脚?明明是你把整坛酒倒进去了!”
五子棋挑眉甩了甩湿发,指尖凝聚的冰锥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她看着纯水精灵气鼓鼓的脸,忽然觉得这透明的身子挺像果冻
“我说水精灵,你这圣水反正没人喝,泡点酒香不是挺好?”
“不可饶恕!”
精灵尖叫着挥动手臂,三道水箭破空而来。
上官月侧身躲过,藤蔓却被射中,瞬间蔫了半截:
“靠!疼疼疼!小旗子快动手,它指甲缝里都是我的血!”
“早等着呢!”
五子棋眼底泛起蓝光,冰锥脱手而出的瞬间,她看见精灵瞳孔里倒映的自己——
发丝被风扬起,嘴角还沾着椰汁,活像个街头小混混。
冰锥冻住精灵的瞬间,她忍不住笑出声:
“月月姐快看,它像不像块透明果冻?”
“是像果冻,不过……”
上官月扶额叹息,看着精灵左臂化作水流重新凝结,
“它是纯水之体,冰刃对它根本没用啊!”
“我偏要试试!”
五子棋咬着下唇,指尖凝聚的冰刃比刚才厚了三倍。
她想起地宫那些难缠的傀儡,心想这次若输了,定要被上官月笑上百年。
冰刃炸裂的刹那,整片绿洲覆上寒霜,她却看见精灵在冰雕里对着她比中指——
用的是水凝成的手指。
“啊啊啊!这货成精了!”
五子棋后退半步,脚底一滑摔进上官月怀里
“月姐救我!它、它用眼神嘲笑我!”
“早跟你说别惹死心眼的。”
上官月翻了个白眼,藤蔓却如闪电般缠住精灵脖颈
“不过你刚才那句‘洞房的时候怎么办’我可记住了……等会儿打完,咱们好好聊聊你的夫君标准。”
纯水精灵在藤蔓里拼命挣扎,透明的脸颊竟泛起红晕:
“放开我!圣水岂是尔等可玷污的——”
“再废话就把你晒成水蒸气。”
上官月指尖凝聚星光,种子钻进精灵眉心的瞬间,后者发出惊恐的尖叫
“记住了,下次有人在你水里撒酒,就当是提前泡药酒了。”
五子棋看着瘫在地上的精灵,忽然伸手戳了戳它的肩膀:
“喂,还能变水吗?我想洗脸。”
“……不能。”
精灵气若游丝,透明的睫毛上挂着水珠,不知是汗还是泪。
上官月拽着五子棋转身时,藤蔓偷偷塞给精灵一颗星光种子:
“下次学聪明点,挑妖怪打架前,先看看人家是不是星辰花族的……公主殿下。”
“真能编啊你!”
五子棋翻了个白眼,甩着湿漉漉的头发再次跃入水中。
谁知刚触底,额头就“咚”地撞上硬物,她尖叫着弹起,水花溅得上官月满脸都是:
“疼死我了!什么鬼东西比石头还硬?”
上官月用藤蔓卷着椰子壳当扇子,挑眉看着她手里沾着泥沙的火纹石头:
“哟,上古遗物都被你摸出来了?”
话音未落,方才还瘫在地上的纯水精灵突然弹起,透明的脸瞬间变得雪白:
“你、你怎么敢碰那个!”
它尖叫着在沙地上打了个滚,整个人化作水流钻进地下,只留下一串气泡般的低语
“大祸临头了……”
“喂!”
五子棋对着沙地跺脚,却只踩出个湿漉漉的脚印。
她捏着石头左看右看,火纹在阳光下忽明忽暗,掌心传来诡异的灼热感
“月月姐,这石头烫手……你真不知道是什么?”
“我像是全知全能的老古董?”
上官月摊开手,藤蔓却悄悄缠上石头,指尖星光一闪又灭
“不过嘛……”
她忽然凑近五子棋耳边
“若我说这是能控制沙漠气候的火源核心,你信吗?”
五子棋盯着她眼底的促狭笑意,忽然把石头塞进对方手里:
“信!所以月姐快想想办法,我胳膊都起鸡皮疙瘩了——”
话音未落,头顶忽然飘来片雪花,落在她鼻尖瞬间凝成冰晶
“不是吧?夏天飘雪?”
上官月望着逐渐阴沉的天空,忽然笑出声来:
“火源被取出,沙漠自然要结冰。小旗子,咱是不是该考虑在冰里刻墓碑了?”
“刻你个头!”
五子棋哆嗦着拽住她的袖子,看见远处沙丘已覆上白霜
“快跑啊!五口镇还在十里外呢!”
“急什么?”
上官月懒洋洋地甩了甩藤蔓,青色植物在沙地上疯长,眨眼间缠成艘形似小舟的代步工具
“先说好,等会儿选夫君时——”
“先跑再说!”
五子棋把她推进舟里,指尖冰刃劈开迎面而来的冰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