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子棋营帐里灯火通明,铜炉里烧着驱寒的艾草,映得满帐妖兵的獠牙都泛着暖光。她正翘着腿往铁甲上嵌宝石,听见帐外小妖禀报大魔导师又骗了刘祥春两箱夜明珠,当场笑喷了嘴里的茶水:“那老滑头又用蛇蜕当‘龙骨’卖?刘祥春连蛇妖蜕皮都认不出,活该被坑!”
盘在房梁上的蛇妖甩着信子接话:“我刚路过北汉国库,看见大魔导师把骗来的金子全熔了铸蛇窝呢!”狐狸妖捧着账本凑过来,毛茸茸的尾巴扫过竹简:“您算得真准,那四十个‘弟子’全是咱妖族杂役假扮的,每人每天骗够十两银子就去赌坊快活!”
突然帐外传来“咚”的一声,熊妖扛着个麻袋滚进来,倒出的全是大魔导师故意“遗落”的假法器——锈铁剑、纸糊的符篆,还有个刻着“招财进宝”的破瓦罐。五子棋捡起瓦罐晃了晃,里头掉出张纸条,正是她亲手写的:“骗钱可以,敢真伤北汉人算你输。”满帐妖兵顿时笑得前仰后合,铁甲与骨爪碰得叮当作响,吓得帐外巡逻的人类士兵以为闹鬼,抱紧长枪直往妖兵堆里躲——毕竟谁都知道,跟着五子棋混,不仅有酒喝,还能看北汉皇帝天天闹笑话。
五子棋靠在黑豹脖子上,用玄铁长枪挑着信笺对准城楼。指尖运力一弹,信笺如暗器般破空而去,“噗”地钉进大魔导师的蝙蝠披风。老蛇妖正捧着刘祥春新赏的金元宝数钱,被这突如其来的“暗器”吓得尾巴差点缠错自己脖子。
信纸上用妖血写着歪歪扭扭的字:“大魔,北汉国库刮得差不多了,再骗下去该露馅了。速回,给你留了三坛蛇莓酒。”大魔导师慌忙扯下信笺塞进袖兜,转头就对目瞪口呆的刘祥春拍胸脯:“陛下!贫道算到今日有血光之灾,需立刻闭关七七四十九天做法!”说着抓起元宝箱就往密道跑,黑袍下露出的蛇尾尖还沾着五子棋军营特有的艾草灰。
城楼上的刘祥春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摸了摸刚赏出去的夜明珠腰带,突然打了个寒颤——那老魔导师跑路时,披风上钉信笺的破洞,怎么看都像被五子棋的枪尖特意避开了皮肉?而此刻城外,五子棋正晃着空酒坛对妖兵们笑:“等大魔带着北汉的金子回来,咱就用这钱给每个妖洞装地暖!”
大魔导师甩着空元宝箱冲进营帐时,五子棋正用蛇妖蜕的皮擦手机屏幕。老蛇妖抖掉满头草屑,尾巴“啪”地甩在地上:“大王!北汉国库被我搬空啦!现在老百姓连买盐的钱都没了,城里天天有人砸衙门!”
五子棋把铁疙瘩往桌上一放,铜指针刚好转到“午时三刻”:“国运亏得够狠吗?”“狠!”大魔导师掏出账本,墨迹还没干的纸上全是刘祥春签的糊涂账,“我连他祖坟的石料钱都骗出来了!现在北汉百姓都说他‘卖祖宗换金子’!”
“好。”五子棋突然冷笑,指尖敲了敲桌角的玄铁枪,“此伤天和不伤我和——等他们内乱起来,你带妖兵从西门突袭,给刘祥春个‘惊喜’。记住,杀人要诛心!”大魔导师刚点头,却突然咧嘴坏笑:“大王,您这么折腾人家国运,不怕遭报应吗?比如……三辈子嫁不出去?”
“你找死!”五子棋抄起砚台就砸,却被老蛇妖灵活躲过。大魔导师边跑边回头喊:“我这就去攻城!等拿下北汉,给您抓十个美男妖当驸马!”营帐外的熊妖听得直乐,差点把刚运来的酒坛笑掉——他们都知道,五子棋嘴上骂着,眼角却偷偷扬起了,毕竟这“杀人诛心”的计策,可比嫁给谁都痛快。
三更梆子刚响过,北汉西门的守兵正围着炭火打盹,突然听见城墙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领头的小校举着火把探头一看,只见月光下,大魔导师的黑袍无风自动,四十个“弟子”的兜帽里闪烁着幽绿瞳孔——只是仔细一瞧,那些“瞳孔”竟是萤火虫粘在黑布上。
“大、大魔导师?您不是闭关了吗?”小校话音未落,大魔导师突然甩出蛇尾,卷着铁链缠住他脖子:“闭你娘的关!开城门!”守兵们刚要拔刀,城墙下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怪叫,几十个披着兽皮的“妖怪”举着纸糊的狼牙棒冲上来——棒头的尖刺是芦苇杆削的,在火光里晃得人眼晕。
城门内突然传来哭喊:“反了!反了!刘祥春拿军粮换金子!”大魔导师听着城内骚乱,尾巴尖得意地卷起守兵的腰带:“小子,告诉你们陛下,他赏我的夜明珠,我全熔了铸……”话没说完,城头突然砸下粪桶,臭气熏天的秽物浇了他满头。
“老骗子!”小校挣脱铁链,啐了口唾沫,“你当我们真不知道你是蛇妖?”大魔导师抹了把脸上的屎尿,气得鳞片都竖起来:“给我攻城!等拿下北汉,我用你们的肠子编腰带!”身后妖兵们立刻举着“兵器”往前冲,有个“弟子”跑得太急,假尾巴掉了都没发现,露出裤腰上拴着的五子棋国库铜牌。
夜色如墨,北汉北门的守军正蜷缩在城楼里抱怨着寒夜漫长。突然,大地剧烈震颤,无数火把照亮了远处的天际,陈珍骑着浑身浴血的战马,手中的鎏金开山斧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开城门!”陈珍勒住马缰,声如洪钟。
“来者何人!”守军头目探出脑袋,声音里带着颤抖。
“五子帝国陈珍!”陈珍猛地将开山斧插入地面,碎石飞溅,“刘祥春昏庸无道,卖国求荣,今日便是北汉灭亡之时!若不想死,速速投降!”
守军头目色厉内荏地喊道:“休想!北汉城墙坚不可摧,你们休想得逞!”
陈珍冷笑一声,抬手一挥,身后的士兵立刻推出巨大的攻城锤:“坚不可摧?我倒要看看,是你们的城墙硬,还是我的斧子快!”
话音刚落,攻城锤便重重撞在城门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守军慌乱地往下投掷石块,却被陈珍轻松用斧子劈开。
“告诉刘祥春,”陈珍擦了擦脸上飞溅的碎石,“他欠上官月的血债,今日我便要连本带利讨回来!若他有种,就亲自来北门受死!”
随着又一声巨响,城门终于裂开缝隙。陈珍拔出斧子,眼中杀意尽显:“破城!一个活口不留!”身后的士兵们齐声呐喊,如潮水般涌向城门,北汉北门陷入一片混乱与厮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