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庭的檀香绕着廊柱打转,五子棋刚解开玄铁枪的枪穗,就听见月月带着笑意的声音:“五子棋,你想要喝奶吗?”
她挑眉回头:“你同意我喝你的?”
“喝你自己的。”月月倚着雕花廊柱,指尖转着枚玉佩。
五子棋嗤笑一声扯松衣领:“我有个屁的奶。”
“真有,”月月走过来按住她的肩膀,“你躺下试试。女生多少都有点,反正你又不结婚,也没法结,我挤一挤而已,又不疼。”
五子棋被按得往贵妃榻上倒,发间的玉簪滚落在地:“放屁,上次你给白小米挤,差点把人肋骨按断——”话没说完就被捂住嘴,廊外的风卷着海棠花瓣飘进来,落在月月按在她胸口的手背上。
十分钟后,五子棋盯着瓷碗里那浅浅一层奶水,眉头拧成个疙瘩:“就出了这么点?”
月月正用帕子擦着手,闻言瞥了眼她的胸口:“谁让你胸那么小,能有就不错了。”
五子棋端起碗凑到鼻尖闻了闻,挑眉道:“我尝尝啥味儿,这可是我自己产的,干净没污染,说不定还含维生素、矿物质呢。”
“行了行了,赶紧喝吧。”月月笑着推了她一把。
瓷碗碰到嘴唇,五子棋咂摸了两口,眼睛亮了亮:“诶,还挺好喝。”奶味淡淡的,带着点微甜,倒比她想象中顺口得多。她仰头一饮而尽,把空碗往桌上一放,突然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胸口:“难道多揉揉还能再多出点?”
“别瞎揉了,跟你说个事。”月月拍开五子棋的手,“工人暴动你知道吧?就是工人为了反抗压迫、争取权益,比如要改善工作条件、涨工资什么的,搞的集体对抗行动。一般都是因为被剥削得太狠了,工资低、干活时间长、环境还差,诉求被无视了才闹起来的。形式嘛,可能是大罢工、占工厂,甚至跟军警起冲突,挺突然也挺激烈的。闹起来对生产秩序、社会稳定影响不小,但也可能让大家更关注工人权益,推动劳工制度改改。历史上英国宪章运动里的工人抗争就是这样,为了争取政治和经济权利。”
她顿了顿,语气带点无奈:“我那个工厂,老员工欺负新员工,刚才已经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五子棋眼睛一亮。
“早打得天昏地暗了。”
“走,去看好戏!”五子棋一把拽过外套,扭头冲月月喊,“跟上!”话音未落,人已经蹿出了门,廊下的海棠花瓣被带起的风卷得漫天飞。
工厂区的冲突早已失控。黑人帮派成员抄起钢管带头砸向沿街商铺,玻璃碎片混着啤酒瓶碴子溅得到处都是。他们追着路过的白人司机投掷石块,有个穿工装的白人被从货车里拖出来,拳脚像雨点般砸在他身上,惨叫声里混着“让你歧视”的怒吼——这场景,倒和当年洛杉矶骚乱里雷金·丹尼被毒打的模样重叠了。
街角突然燃起熊熊大火,是有人点燃了堆在仓库外的废料。火舌舔舐着广告牌,浓烟裹着火星冲上夜空,四天里这样的火光已经烧了上百处,整个工业区像被扔进了熔炉。趁乱抢劫的人涌进超市,货架被推倒,米面粮油散落一地,有人抱着金银首饰盒从珠宝店冲出来,裤腰上还挂着抢来的儿童玩具。
“警察呢?”五子棋眯眼看向街口,只见几个穿制服的正被暴徒追着跑,防爆盾被砸得坑坑洼洼,根本顶不住潮水般的冲击。月月拽了她一把:“刚才接到消息,州里派了国民警卫队,还有军队在路上。”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军靴踏地的沉重声响,戴着钢盔的士兵举着枪列成方阵,宵禁的广播声在浓烟里回荡。
冲突瞬间升级。有人朝士兵扔燃烧瓶,对方立刻开枪还击,子弹打在墙上溅起尘土。更远处的建筑工地上,一群工人正围攻一个戴安全帽的,听动静是想抢他身上的工资袋,撕扯中不知谁抄起了扳手——活脱脱洛佩斯被抢时的混乱重演。
“ICE滚出去!”突然响起的口号声从拘留所方向传来,几百人举着标语牌冲撞铁门,和赶来的警察扭打在一起。石块砸在警车上砰砰作响,催泪瓦斯的白雾里,有人捡起地上的弹壳扔回去,场面比刚才的打砸更混乱。
五子棋舔了舔唇角,拽过月月躲到消防栓后:“看来比洛杉矶那次还热闹。”她看着士兵与暴徒在火海中对峙,突然笑出声,“正好,让这些人看看,暴力到底能解决什么。”
五子棋蜷在消防通道的阴影里,两条长腿搭在窗台上,怀里揣着袋刚抢来的奶油爆米花,咔哧咔哧嚼得正香。底下的混战打得如火如荼,燃烧的货车照亮她半张脸,眼里映着火光却满是看戏的闲淡。
“大人,换袋焦糖味的?”身后传来低低的询问,几个化为人形的妖怪员工捧着零食盘候着,有长着狐耳的递湿巾,有蛇瞳的撑着伞挡掉飞溅的火星——他们刚才在车间里还龇牙咧嘴地要暴动,见了五子棋立刻敛了戾气,乖得像猫。
“不用,奶油的够甜。”五子棋头也不回,指尖弹出颗爆米花精准扔进嘴里,“这群人类打起来比咱们妖界的地盘混战还难看,连个章法都没有。”
蛇瞳妖怪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被围攻的警察,低声道:“毕竟没您镇着,人类社会的规矩说破就破。”他这话没掺假——在妖界,五子棋一声令下,哪怕是千年老妖也得规规矩矩,哪敢像这样当着王的面造次。
五子棋突然笑出声,把空爆米花袋往下一扔,正砸在个抢东西的暴徒头上。“看好了,”她戳了戳身边的狐妖,“这就是没王法的下场。”说话间,怀里又被塞了袋新的爆米花,这次是她爱吃的海苔味,连包装袋都细心撕好了口子。
远处军靴声越来越近,五子棋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反正有这群妖怪在,流弹飞不到她跟前。她乐得当回看客,顺便给这些手下上堂课:瞧瞧,不管是人是妖,没了管束,乱起来都一个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