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子棋对着铜镜比划着新做的朝服，嘴里念念有词：“五太祖好，还是子太祖好呢？五吧，听着顺耳又响亮。”
“大胆五子棋，你在说什么呢？”上官月刚掀帘进来，就听见这没大没小的话，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脑袋。
五子棋捂着后脑勺转身，脸上带着点狡黠的笑：“小月月，我打算退休啦。等把手里的事交清，就回山里养老，钓钓鱼种种菜，多自在。”她指了指铜镜，“总得留个庙号，让后人记着有这么个陛下吧？”
上官月挑眉：“才坐稳江山几年就想偷懒？再说，哪有自己给自己定庙号的道理。”
“规矩不就是人定的嘛。”五子棋拉着她的袖子晃了晃，“就叫五太祖，多霸气。等我走了，这朝堂就交给你和小米他们，我才不管呢。”
上官月看着她眼里闪着的期待，无奈地摇摇头：“行吧，你高兴就好。只是别忘了，山里可没有御膳房的红烧肉。”
五子棋拍着胸脯：“我自己种！保证比御膳房的还香——到时候请你吃个够。”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倒像是提前为这场“退休计划”镀上了层轻松的暖意。
窗户“哐当”一声被推开，四个脑袋挤在窗沿上，白小米的盔甲还沾着北境的尘土，上官月的发间夹着片青丘的落叶，古月白霜抱着剑，玉琪手里还攥着刚收的赌坊账本——显然是把五子棋的话听了个全。
“陛下要退休？那我也退！”白小米嗓门最大，“北境的城墙都砌到第三层了，犯不着天天盯着那帮俘虏。”
上官月跟着点头，指尖绕着头发：“青丘的狐帝刚送了我三坛桃花酿，正想找个山涧躺着喝呢，谁爱管朝堂事谁管去。”
古月白霜难得开了腔，声音清冷：“南疆的瘴气散得差不多了，我想回雪山修剑。”
玉琪举着账本晃了晃：“我这赌坊早该关了，正好跟着陛下进山，种种田钓钓鱼，比天天算钱舒坦。”
五子棋被这阵仗逗笑了，叉着腰道：“合着我这皇帝退休，你们四个诸侯王全要跑路？那国家给谁管？给地里的庄稼管吗？”
白小米挠挠头：“不是还有别的将军嘛……”
“就是！”玉琪接话，“咱们打下来的江山，也该歇口气了。”
上官月慢悠悠道：“实在不行，轮流回来坐班？每月轮值十天，剩下的日子各玩各的。”
古月白霜点头表示赞同。
五子棋看着这四个一脸“退休即解放”的家伙，突然觉得自己这“五太祖”还没当上，就先成了“甩锅头子”。她指着窗外：“都给我滚回去干活！谁再提退休，就把他封地的赋税翻倍！”
四人悻悻地缩了缩脖子，却还是不死心。白小米临走前喊：“陛下您想好了，山里的房子我先帮您盖着啊！”
五子棋看着玉琪，挑了挑眉道：“还有，玉琪。你不是都嫁人了吗？还在这干嘛？”
玉琪笑嘻嘻地晃了晃手中的账本，满不在乎地说：“带着夫君退休呀。”她把账本往桌上一扔，凑到五子棋身边，“陛下您想想，我这天天管着赌坊，算来算去都是些银子账，多无趣。现在陛下要回山里养老，我正好跟着去，顺便把我家那口子也带上，让他也尝尝田园生活的滋味。”
白小米在一旁哈哈大笑：“玉琪，你家夫君肯跟你去才怪，他还得在城里喝花酒呢。”
玉琪瞪了她一眼：“他敢！我一句话，他就得乖乖跟着。再说了，山里多好，有新鲜的空气，还有自己种的菜，比城里那些勾心斗角的日子强多了。”
上官月笑着摇摇头：“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走了。不过也好，到时候山里多个人做饭，说不定还能改善改善陛下的伙食。”
古月白霜也微微点头：“若你夫君能一同前往，或许还能帮着做些体力活，倒也不错。”
五子棋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随你便。只是别到时候又哭着喊着要回城里，我可不会再把你接回来。”
玉琪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陛下，我肯定好好在山里待着，绝不给您添麻烦——说不定还能帮您抓几只野兔改善生活呢。”
五子棋刚要开口驳回，就见四人齐刷刷往前凑了半步，异口同声喊：“大姐！”
那声“大姐”喊得又脆又急，带着点耍赖的恳切，倒真有几分当年张飞在帐外喊“大哥”的执拗劲儿。
白小米梗着脖子：“大姐你就应了吧，咱们打下这江山，不就图个自在吗？”
玉琪跟着点头：“就是啊大姐，你带个头，咱们一群人在山里搭个大院子，多热闹。”
上官月难得放软了语气：“大姐，你看青丘的桃花快开了，到时候在山里酿酒，不比在宫里批奏折舒坦？”
连最清冷的古月白霜都低了低头：“大姐，听我们的。”
五子棋被这声“大姐”喊得一愣，随即又气又笑：“你们这群人，跟谁学的这套？张飞那是劝刘备，你们倒好，劝我撂挑子！”
她叉着腰瞪了半天，看着四人眼里那点亮晶晶的期待，终究没绷住，指尖点了点他们：“行吧行吧，怕了你们了。先把手里的事交接清楚，开春就进山——但说好了，谁敢中途反悔，我打断他的腿！”
“欸！”四人立刻应下，脸上的笑像开了花。
五子棋刚说到“我找个接班人”，手指在案上敲了敲，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那三角……”
“三角？”上官月挑眉，“你说的是当年领着流民闹起义的那个？他早不在京城了，前阵子听人说，带着老婆孩子跑海滩边住了，天天赶海捡贝壳呢。”
“跑海滩也得给我揪回来！”五子棋猛地站起来，“那小子当年能把一群吃不饱饭的流民拧成一股绳，还能在官军眼皮子底下占了三个县城，脑子活、手段硬，比你们几个想退休的靠谱多了。”
白小米挠头：“可他不是说过，打完仗就想过安生日子吗？”
“安生日子哪有这么容易？”五子棋拎起披风就往外走，“江山是咱们一起打下来的，他想当甩手掌柜？没门！走，去海滩把他薅回来——就说朝廷缺个能镇场子的，非他不可。”
玉琪眼睛一亮：“我听说海滩的螃蟹正肥，要不顺便带点网具？”
“先找人！找着人再吃螃蟹！”五子棋头也不回地踏出宫门，披风在风里扬起个利落的弧度。
上官月和白小米他们赶紧跟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海边去——谁都知道，三角那家伙看着随和，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动，但这次有五子棋亲自出马，再加上他们几个“说客”，不信劝不动这个前起义军头子接下这摊子事。
海滩的风还没吹到跟前，倒先听见五子棋远远的嗓门：“三角！给我出来！再躲礁石后面装渔民，我放白小米去你家掀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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