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缓缓开启,一道身影坐在莲台之上,缓缓降下。他身着素色道袍,须发皆白,目光平静如古井,落在五子棋的尸体上,淡淡开口:“五子棋,命不该绝。”
上官月听到这话,体内翻涌的混沌之力竟瞬间平息,那亿年树王的理智猛然回笼。她踉跄着站起,警惕地盯着莲台上的人,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你是谁?”
“吉阳真人,或者说是天道。”莲台上的人微微一笑,语气平淡无波。
“你做甚?”上官月握紧拳头,目光死死锁住对方,生怕这又是一场骗局。
“五子棋是我的天命人,他命不该绝。”吉阳真人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语气笃定。
上官月瞳孔一缩:“你是命运?”
“我也不能算是命运。”吉阳真人摇头,“我只能主宰别人的命运,真正的命运不在这个领域。我可以说是一个群的管理员,群主不在这个世界,我的命运也是他安排的。”
“作者?”上官月脱口而出。
“也能这么说,我们碰不到。”吉阳真人颔首。
“那他还能活吗?五子棋。”上官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可以,不过代价很高。”
“什么?”
“我要击溃他的4个血脉,让他重塑肉身。你们或许还能再见一面,这面见完之后,可能好几年才能再次见面。”
上官月没有丝毫犹豫:“好。”
“把他的尸体带过来吧。”吉阳真人道。
上官月指了指地上焦黑的躯体,声音艰涩:“这就是他的……”
“不必难过,看老夫。”吉阳真人抬手轻轻一挥,五子棋的尸体瞬间化作点点金光,烟消云散。紧接着,那些金光又重新凝聚,化作一个半透明的虚影,正是五子棋生前的模样,只是眼神带着几分茫然。
“这是她的灵魂。”吉阳真人解释道,莲台旁的天门开始缓缓合拢,“重塑肉身需要时间,你且在此等候。”
不多时,五子棋的身影缓缓凝聚成形,只是周身泛着淡淡的光晕,透明得能看清身后焦黑的山石。
“我这是……”她茫然地抬手,指尖穿过自己的掌心,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小棋子!你终于回来了!”上官月喜极而泣,猛地扑过去想抱住她,手臂却径直穿过了那道虚影,扑了个空。
刺骨的寒意瞬间浇灭了狂喜,上官月猛地转头,对着天门方向嘶吼:“小棋子这是怎么回事?吉阳真人,你个混蛋给我滚出来!”
话音未落,莲台上的吉阳真人慢悠悠飘了过来,捋着胡须道:“心浮气躁可没用。如今五子棋的魂魄刚聚,还未凝实。你呀,该好好跟她告个别才是。”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凝重:“眼下有两条路给她选。其一,入轮回投胎,你们来世或能做对姐妹;其二,入劫雷池渡劫,成则重塑肉身,败则本源溃散、元神俱毁,再无来世。”
上官月的手僵在半空,迟疑像藤蔓缠上心头——她舍不得分别,却更怕那几亿道天雷吞噬掉唯一的希望。
“我……”她刚想开口劝五子棋选安稳的路,却被对方清亮的声音打断。
“我选渡劫。”五子棋的虚影转向她,眼神亮得惊人,“没有你的日子,活几辈子都没意思。月月,等我。”
吉阳真人颔首:“想好了?跟我来吧。”
五子棋望着上官月,目光在她胸口那道未愈的伤口上停了停,声音轻得像风:“照顾好自己。若……若今生缘浅,那便……”
话未说完,她已转身走向吉阳真人身后的虚空裂缝。裂缝里隐约有紫金色的雷光闪烁,几亿道天雷在其中翻滚,轰鸣声震得天地都在发颤。
“回去吧。”吉阳真人挥袖掩上裂缝,“等你的朋友渡劫功成,你这亿年树王,也该封神了。”
上官月站在原地,望着裂缝消失的方向,指尖还残留着穿过虚影时的冰凉。山风吹过,带着雷池的焦糊味,却在她掌心焐出一片滚烫——那是五子棋最后那句“等我”,烙下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