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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混沌树王

梦痕搁浅

上官月独自走回满目疮痍的安和村,曾经的炊烟、笑语都成了焦黑的废墟。她坐在五子棋炸飞的那片土地上,指尖一遍遍划过地上的裂痕,混沌退去的眼底只剩死寂。

夜里,她蜷缩在断墙后,看着自己手臂上树王之力凝结的青绿纹路,突然抓起一块尖锐的碎石,狠狠划了下去。血珠渗出,却在触到空气的瞬间被树王之力修复,只留下一道浅痕。

“连疼都不让我疼吗?”她低笑出声,笑声比哭还难听,又抓起碎石往同一处划去。一次,两次,直到树王之力也跟不上修复的速度,伤口终于留下一道狰狞的红痕,她才盯着那抹血色,眼神空洞地喃喃:“小棋子,你看,我也会流血了……”

日子一天天过,她不再催动树王之力,任由伤口结疤又裂开。有人路过看见她满身的伤痕,想上前搀扶,却被她挥开——她怕看到别人眼里的同情,那会让她想起五子棋消失在雷池里的背影,想起自己连抓住她的影子都做不到。

某天清晨,她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突然将碎石按在胸口那道五灵王留下的旧伤上。树王的本源在体内哀嚎,她却死死咬着牙,直到鲜血染红衣襟,才松开手,看着那片刺目的红,轻声说:“这样……就能记住你了吧。”

上官月坐在断墙下,看着手臂上新旧交错的伤痕被混沌之力悄悄浸染,暗紫色的纹路顺着血管蔓延,像极了五子棋曾炼出的魔丹色泽。她忽然笑了,笑得苍凉又决绝。

“抗拒了这么久,倒是累了。”她抬手抚上胸口的伤口,那里的混沌气劲正与树王之力诡异地交融,“既然清醒着只剩煎熬,不如就彻底沉沦。”

她不再压制体内翻涌的混沌,任由那股暴戾的力量席卷四肢百骸。青绿色的树王纹路被暗紫色吞噬,双眼彻底染上混沌特有的幽光,周身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魔气。

“从今天起,再无上官月。”她缓缓站起,断墙在她周身的魔气中寸寸碎裂,“就让我成为混沌魔君——”

声音落下的瞬间,天地间仿佛响起一声呼应,暗紫色的魔纹在她眉心浮现,亿年树王的本源与混沌之力彻底融合,催生出一股比五灵王、魔灵王更恐怖的威压。

她低头看着掌心流转的暗紫魔气,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小棋子,你渡劫时若遇阻碍,我便掀了这天雷池。你若成神,我便为你荡平三界;你若魂散……”

混沌魔君上官月的实力,早已超越凡俗认知的界限。亿年树王的本源与混沌之力交融,让她抬手间便能引动山川异变,挥袖时可令日月无光。

若论治国,她无需城池楼宇,仅靠周身散逸的魔气,便能让方圆万里的生灵俯首——不是畏惧,而是被那股磅礴力量本能地臣服。她甚至不必亲自动手,混沌浸染的土地会自行滋生出秩序,傀儡般的生灵会依着她的意念耕种、劳作,形成一个看似井然有序,却毫无生气的魔域国度。

谈及平天下,对她而言更是易如反掌。人间王朝的军队在她面前如同蝼蚁,修真界的宗门大能也难挡她一击。她曾孤身闯入魔灵王的巢穴,仅用一指便击碎对方苦心经营万年的魔殿,将其势力连根拔起,吓得残存的魔族余孽远遁千里,再不敢踏足她的领域。

这等实力,早已跳出“强弱”的范畴,更像是行走的天灾——治国,是她为这片土地定下的混沌规则;平天下,不过是她随手碾灭反抗者的余波。只是没人知晓,这双能颠覆三界的手,曾无数次在深夜轻抚胸口的伤疤,那里藏着她唯一的软肋,也是她维系这股力量的全部意义。

地宫深处,混沌翻涌,这里的时空规则与外界截然不同——砖石上的纹路在逆向流转,烛火的烟霭朝上飘升,连滴落的水珠都能回溯成完整的水滴。这片空间独立于上官月所在的维度,本是两道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可地宫老大“地主”却浑然不觉般,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划。那层无形的空间壁垒便如薄冰般碎裂,露出后面旋转的星云乱流。他缓步踏入其中,周身散发出的吸力骤然暴涨:地宫里的千年玄铁化作飞灰,万年灵脉被抽成枯竭的石管,连空气里残存的微光都被他吞噬殆尽。

不过瞬息,整座地宫便在绝对的虚无中坍缩、湮灭,连一丝尘埃都没留下。

地主带着一身湮灭万物的气息,从空间裂缝中走出,稳稳落在上官月的寝宫中央。殿内燃烧的魔火猛地一暗,墙上悬挂的混沌幡旗无风自动,却在触及他气息的瞬间化作齑粉。

他抬眼望向床榻上闭目养神的上官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那笑容里,带着对所有能量的绝对掌控,仿佛连混沌魔君的力量,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待取之物。

地主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右手缓缓抬起,掌心浮现出一条漆黑的锁链。锁链上布满倒刺,泛着幽绿的邪光,每一节链环都刻着扭曲的符文——那是能禁锢一切能量的恶魔锁链,专克混沌与灵力。

“混沌魔君?不过是些躁动的能量罢了。”他低语着,锁链如活蛇般窜出,带着撕裂空间的锐啸,朝着床榻上的上官月缠去。

链尖即将触到上官月衣襟的瞬间,她猛地睁开眼,暗紫色的瞳孔里混沌翻涌。“放肆。”她冷哼一声,周身魔气骤然爆发,竟硬生生将锁链震得停滞在半空。

恶魔锁链上的符文疯狂闪烁,似乎想吞噬这股魔气,却被上官月的混沌之力反噬,链身竟泛起焦黑的痕迹。地主眉头微蹙,加大了力量,锁链再次收紧,发出“咯吱”的声响。

寝宫的梁柱在两股力量的碰撞下寸寸开裂,而床榻上的上官月却缓缓坐起,指尖凝聚出一缕暗紫魔光:“你以为,这点东西能困住我?”

上官月应付得很好。面对地主甩出的恶魔锁链,她身形如鬼魅般腾挪,指尖魔气吞吐,总能在锁链缠上的前一刻避开,甚至偶尔还能反手弹出几道混沌劲气,逼得地主不得不暂收攻势。殿内魔气与锁链的邪光碰撞,发出阵阵刺耳的尖鸣,一时竟难分高下。

可缠斗不过半个时辰,上官月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她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并非昨夜有什么放纵之事,而是地主那锁链上的符文仿佛带着某种诡异的吸力,每一次碰撞都在悄无声息地抽走她体内的混沌之力,连亿年树王的本源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她虚晃一招避开锁链,脚下却一个踉跄,险些栽倒——这股力量的消耗远超想象,精力正像决堤的洪水般快速流失。

地主敏锐地捕捉到她的破绽,眼中精光一闪,猛地催动锁链。漆黑的链环如潮水般涌上前,瞬间缠上了上官月的四肢。她下意识地想运转魔气挣脱,却发现锁链上的符文猛地亮起,一股钻心的刺痛顺着经脉蔓延,混沌之力竟如被冰封般难以调动。

上官月垂下眼,看着自己被牢牢锁住的手腕,那上面暗紫色的魔纹正一点点褪去光泽。她试了最后一次,魔气刚聚起便被锁链吞噬,再没了反抗的力气。最终,她放弃了挣扎,任由锁链将自己拖倒在地,只余下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消散在空旷的寝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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