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章：迷雾渐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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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舱的蜂鸣器发出平稳的滴答声。姜俊海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但徐岩仍不允许任何人探视。周牧也蜷缩在观察室的椅子上，反复观看那段恐怖视频，眼睛酸涩得像揉了沙子。
"发现什么了？"姜孟柯递来一杯黑咖啡。
周牧也放大画面角落："这个血迹图案...是我的警徽设计。"她声音沙哑，"只有内部人员才知道。"
姜孟柯若有所思："内鬼比我们想的藏得更深。"
"还有这个。"周牧也定格视频最后一秒，指向罗伯特断裂的表链，"和码头那个神秘人戴的一模一样。"
周瑾祀突然推门而入，手里拿着平板："查到了。视频拍摄地点是北角废弃船厂，但..."他调出实时监控画面，船厂已经陷入火海，"有人抢先一步。"
周牧也抓起外套："我去现场。"
"不行！"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罗伯特可能还活着！"周牧也双眼通红，"那是唯一见过'渡鸦'真面目的人！"
僵持之际，医疗舱的门滑开了。徐岩推着轮椅出来，上面坐着面色苍白的姜俊海。他胸口还缠着绷带，但眼睛亮得惊人。
"我陪她去。"他的声音虚弱却坚定，"只有我能辨认国安局的暗记。"
周牧也刚要反对，姜俊海已经艰难地站起身："纳米机器人完成了80%修复。"他晃了晃差点摔倒，被周牧也一把扶住，"看，有公主扶着，死不了。"
"疯子..."周牧也咬牙，却小心地架住他的腰。
姜孟柯叹了口气，从武器柜取出两把改装手枪："两小时。不回来我们就强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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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角船厂的浓烟几公里外都看得见。周牧也搀着姜俊海绕到侧门，发现火势主要集中在东侧仓库。
"囚室在西区。"姜俊海指着地面，"看这些脚印...有人被拖行。"
他们顺着痕迹找到一间隐蔽地下室。门锁已被破坏，里面弥漫着血腥味。罗伯特·陈果然在那里——被绑在椅子上，胸口插着把匕首，已经没了气息。
"死后不到一小时。"姜俊海检查尸体，"凶手刚走。"
周牧也注意到罗伯特右手紧攥着什么。掰开一看，是半截银色表链，断口处刻着微型编号：XC-07。
"不是装饰品..."姜俊海突然咳嗽起来，指关节发白，"是加密通讯器。XC系列...国安局高层专用。"
墙上用血画的"夜莺"图案下，还有一行小字：「真相在开始的地方」。
周牧也浑身发冷："码头...他们要把我们引回码头！"
话音刚落，姜俊海猛地将她扑倒！子弹擦着他们头顶飞过，在墙上炸开个窟窿。三个黑衣人持枪逼近，红外瞄准镜的红点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走！"姜俊海推开她，自己却因动作太大扯裂伤口，踉跄着撞到控制台。
周牧也连开三枪逼退敌人，拽着姜俊海躲到铁柜后。对方火力压制得他们抬不起头，子弹在金属柜上凿出无数凹坑。
"还剩多少子弹？"姜俊海喘着粗气问。
"三发。"周牧也检查弹匣，"你呢？"
姜俊海苦笑："手术前被徐岩没收了所有武器。"
周牧也瞪大眼睛："那你刚才还——"
"虚张声势嘛。"他居然还笑得出来，"我赌他们不知道。"
脚步声越来越近。周牧也握紧手枪，准备做最后抵抗。突然，姜俊海从口袋里摸出个小装置："闭眼！"
刺目的白光伴随着高频噪音充斥整个房间。等周牧也再睁眼，袭击者已经倒地抽搐，像被电击枪击中一般。
"电磁脉冲手雷。"姜俊海虚弱地靠在她肩上，"姜孟柯的小玩具..."
两人跌跌撞撞逃出船厂，却发现来时的车被破坏了。姜俊海的伤口又开始渗血，脸色白得像纸。
"撑住！"周牧也半拖半抱地带着他走向主干道，"马上就——"
一辆黑色轿车无声滑到他们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张意想不到的脸——国际刑警总部长官李明远！
"上车。"他简短命令，"除非你们想死在路边。"
周牧也迟疑片刻，姜俊海却已经拉开车门："李叔。"
车内的气氛凝重如铅。李明远递给他们两条毛巾："俊海，你父亲会为你骄傲。"
"你认识他父亲？"周牧也震惊地问。
"姜临是我师兄。"李明远叹息，"二十年前那场任务，我们三个一起去的缅甸。"
他调平座椅，露出腹部一道狰狞的疤痕："这是罗伯特留给我的'纪念'。他以为我死了，其实我被当地部落所救。"
车子驶向市中心。李明远递过一个文件袋："看完这个，你们就明白为什么'渡鸦'要灭口了。"
文件袋里是一份发黄的档案：《夜莺行动-绝密》。里面详细记录了二十年前国安局在缅甸的卧底行动——姜临、周父和李明远成功渗透进当地最大的军火集团，却因罗伯特泄密而暴露。周父为掩护队友牺牲，姜临回国后继续调查内鬼，最终也被杀害。
"罗伯特只是小角色。"李明远指着照片边缘那个模糊人影，"这才是真正的'渡鸦'，军火集团首脑的儿子。当年他只有十几岁，现在..."
照片放大，那个少年的手腕上，赫然戴着银色表链！
"所以码头任务..."周牧也恍然大悟。
"是个圈套。"李明远点头，"'渡鸦'想借罗伯特之手除掉所有知情者的后代。"
姜俊海突然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渗出："李叔...送我们去医院...但别登记..."
李明远会意，调转方向盘："放心，我有可靠的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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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安医院的私人病房里，医生重新缝合了姜俊海裂开的伤口。周牧也坐在床边，翻看李明远留下的资料。
"所以'渡鸦'今年应该三十多岁。"她若有所思，"正好是能掌控跨国犯罪集团的年纪。"
姜俊海虚弱地点头："记得那个XC-07编号吗？国安局内部有个名单..."
他突然僵住，瞳孔骤缩。周牧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一只机械乌鸦正用喙轻叩玻璃，脚环上闪着红光。
"趴下！"
爆炸震碎了整面落地窗。姜俊海用身体护住周牧也，玻璃碎片在他背上划出无数血痕。浓烟中，机械乌鸦飞进来，投下一个小型投影。
乌鸦面具人再次出现："周警官，你以为找到靠山了？"机械声刺耳难听，"可惜李明远也活不过今晚。"
投影切换，显示李明远的车正被三辆越野车追击，画面剧烈晃动。
"游戏规则很简单。"面具人继续道，"一小时内到码头12号仓库，用U盘换李明的命。否则..."画面中出现姜孟柯和周瑾祀的实时监控，"你的所有保护伞都会消失。"
投影熄灭，机械乌鸦自燃成一团火球。姜俊海挣扎着爬起来："别去...这是陷阱..."
周牧也按下呼叫铃，同时掏出手机："徐岩，紧急情况！姜俊海需要看护！"
"你干什么？"姜俊海抓住她手腕。
"结束这一切。"周牧也俯身，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吻，"等我回来。"
她转身跑出病房，没看到姜俊海眼中闪过的决然。当护士赶到时，病床上只剩染血的绷带和敞开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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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12号仓库像只蛰伏的巨兽。周牧也握紧口袋里的手枪，缓步走入阴影。仓库中央，李明远被绑在椅子上，额头抵着把枪。
"准时。"熟悉的吟游诗人语调从背后传来。周牧也转身，震惊地看到姜俊海站在入口处，手里拿着U盘！
"抱歉，公主。"他嘴角挂着那抹玩世不恭的笑，"这次我得抢你的戏。"
面具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很好，两位主角都到齐了。"
灯光骤亮，十几个枪手从暗处现身。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每个人都戴着银色表链！
"猜猜谁是真正的'渡鸦'？"机械声大笑，"选错了，所有人都得死。"
姜俊海缓步走向周牧也，将U盘递给她："还记得我说过什么？相信你的直觉。"
他的眼神传递着某种讯息。周牧也突然明白了——这是个局中局！
"我选..."她猛地拔枪，却不是指向任何枪手，而是射向头顶的消防喷淋系统！
水幕倾泻而下，所有枪手的表链遇水短路，迸发出蓝色火花。惨叫声中，姜俊海已经闪到李明远身旁，解决了守卫。
"现在！"他大喊。
仓库大门被撞开，姜孟柯和周瑾祀带队冲入，警方直升机在屋顶盘旋。面具人见势不妙，转身逃向小艇码头。
"追！"周牧也箭步冲出，姜俊海紧随其后。
追到码头尽头，面具人突然转身开枪。姜俊海再次挡在周牧也面前，子弹击中他的腹部。他跪倒在地，却仍举枪还击，打中面具人的肩膀。
"结束了。"周牧也用枪指着面具人，"摘下你的面具。"
面具人发出诡异的笑声，缓缓抬手。就在面具即将揭开的瞬间，一声枪响——面具人太阳穴炸开血花，栽进海里。
周牧也愕然回头，看到罗伯特的手下站在远处起重机旁，枪口还冒着烟。那人对她做了个割喉手势，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不！"周牧也跪在码头边缘，看着面具人的尸体被潮水卷走。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知道真相了！
一只冰凉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姜俊海躺在血泊中，艰难地举起那半截从面具人身上扯下的表链："看...编号..."
表链内侧刻着：XC-01。
李明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国安局局长专属编号..."
周牧也如坠冰窟。如果局长就是"渡鸦"，那他们刚才岂不是...？
姜俊海的手突然垂下，眼睛缓缓闭上。周牧也的哭喊声中，警笛声响彻港湾，而真正的黑暗，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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