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对你言听计从

宋亚轩“千年前就是一场末日，跟现在一样，到处都是这些变质的玩意儿。”

宋亚轩“呃……也就是你们人类现在电影里所讲的丧尸。”

江念瓷还没从“末日丧尸”的冲击中回过神，宋亚轩突然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种近乎苍凉的嘲弄，狼尾在身后不安地扫着地面，带起的风卷着血腥味扑在她脸上。

宋亚轩“你以为我是什么？”

他抬眼时，琥珀色瞳孔里的红光几乎要溢出来，狼耳直立着，绒毛根根分明。

宋亚轩“普通人类？”

他突然抬手撕开自己的衬衫领口，锁骨下方赫然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的纹路，像团蜷缩的狼影，在皮肤下隐隐流动 。

宋亚轩“我是远古狼人最后的血脉。”

江念瓷的呼吸猛地顿住，怀里的严浩翔似乎动了动，她却浑然未觉，只死死盯着那道纹路。

宋亚轩“千年前那场‘灭族瘟疫’，你听过吗？”

宋亚轩的声音沉得像浸在冰水里，指尖划过那道狼影纹路。

宋亚轩“我的族群死了九成，剩下的人被病毒啃噬着变成行尸走肉。”

宋亚轩“我启动了血脉里的‘沉睡封印’——用自己的意识沉睡做代价，把病毒抗体种进幸存者的血脉里，再让身体假死休眠，躲开那些投毒的杂碎。”

他顿了顿，狼耳微微颤抖，像是想起了什么刺骨的疼痛。

宋亚轩“本该随着封印消散的意识，被身体的自愈力锁在了深处。”

宋亚轩“这具身体在土里埋了百年，醒过来时早没了狼人的样子，连走路都要重新学。后来……就有了那个蠢货。”

“那个蠢货”指的是副人格宋亚轩，江念瓷心里清楚，指尖忍不住攥紧了严浩翔的衣角。

江念瓷“……”

宋亚轩“他是这具身体在现代长出来的表层意识。”

宋亚轩嗤了声，语气里带着对“同类”的不屑。

宋亚轩“相当于临时租客。”

宋亚轩“按规矩，他该像人类一样长大，等成年那天，沉睡的封印会自然解开，我再慢慢接管身体。”

江念瓷“那你……”

她迟疑着看向他锁骨下的狼影纹路。

江念瓷“封印为什么会破？”

宋亚轩的眼神沉了沉，狼耳猛地竖起来，像是被戳中了痛处。

宋亚轩“还能为什么？那蠢货自己作死。”

他咬着牙，指尖攥得发白。

宋亚轩“前几天在酒吧喝得烂醉，被个刚变异的玩意儿盯上了，那病毒跟疯了似的往他血管里钻。”

宋亚轩的语气带着点说不清的戾气，却没再看她。

宋亚轩“那蠢货哪扛得住？意识当场就被病毒冲得稀碎。”

宋亚轩“要不是我这身体里的狼人血脉醒得快，他早就变成地上那些只会啃肉的东西了。”

江念瓷“那这么说你和宋彤……”

宋亚轩的狼尾猛地一顿，扫过地面时带起的力道比刚才重了几分，像是在驱散什么烦躁的情绪。

他低头看着江念瓷，琥珀色瞳孔里的红光淡了些，却依旧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

宋亚轩“宋彤她就是个普通女人，眼里只有钱和江家的地位。”

宋亚轩“她抱养我，不过是想找个由头绑住江书恙。”

宋亚轩嗤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锁骨下的狼影纹路，那淡金色的光流似乎暗了暗。

宋亚轩“江书恙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标准的财阀，眼里只有生意和脸面，对当年那些破事一无所知。”

宋亚轩“宋彤骗他说我是他的私生子，不过是想拿‘儿子’当筹码，慢慢啃噬江家的资产。”

江念瓷“那你……”

江念瓷的喉结还没来得及滚动，想问的话刚到舌尖，就被宋亚轩冰冷的声音砸得粉碎。

宋亚轩“我先把他杀了。”

他垂眸看着她怀里昏迷的严浩翔，狼尾在身后绷成一条直线，绒毛根根倒竖。

宋亚轩“不然他也会变成变质者。”

话音未落，他已经伸手朝严浩翔的脖颈探来。

那只刚刚拧断过两个变质者脖子的手，此刻泛着冷白的光泽，指尖还沾着未干的暗红血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江念瓷浑身一颤，几乎是本能地将严浩翔往怀里紧了紧，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的墙壁，用自己的肩膀挡住宋亚轩的手。

她的婚纱裙摆早已被撕裂，膝盖处的布料磨出了破洞，露出的肌肤沾着尘土和血污，可那双眼睛里却凝着一层水光，像被雨水打湿的琉璃，剔透得让人心头发紧。

江念瓷“普通人……没有狼核很难熬过去吗？”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尾音带着哭腔，明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固执地想问一句。

严浩翔肩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她的手臂，那温热的触感像烙铁一样烫着她的皮肤——

这是为了救她才留下的伤。

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被这样对待？

宋亚轩的手悬在半空，狼耳微微动了动，似乎在权衡什么。

宋亚轩“可能性很低。”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像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宋亚轩“病毒会啃噬他的神经，不出三个小时，他就会变成刚才那些怪物里的一员。”

宋亚轩“你确定还要护着他？”

江念瓷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顺着脸颊滑到下颌，滴落在严浩翔苍白的手背上。

她的睫毛很长，被泪水浸得透湿，像沾了晨露的蝶翼，每一次颤动都带着难以言说的脆弱。

江念瓷“你能不杀他吗？”

她仰着头看宋亚轩，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盛满了哀求，连声音都染上了破碎的意味。

江念瓷“我知道你会说我圣母，说我愚蠢，可是……”

她哽咽着，手指用力掐进自己的掌心。

江念瓷“我没有办法让一个救过我的人，哪怕还有一丝活着的可能，就被这样扼杀在摇篮里。”

她深吸一口气，将严浩翔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这样就能筑起一道屏障。

江念瓷“如果你怕他伤害你，那就把他留在这吧。”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坚持。

江念瓷“放他一条命，求你了……”

最后那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卑微的乞求。

阳光透过巷口的缝隙斜斜照进来，落在她泪痕交错的脸上，映得她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唇瓣却因为用力抿着而泛出一点血色，像一朵在绝境里被风雨打蔫的白玫瑰，楚楚可怜得让人心头发闷。

宋亚轩的动作顿住了。

狼尾无意识地扫了扫地面，指尖的银芒淡了几分。

他看着江念瓷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因为哭泣而微微泛红的眼角，看着她明明害怕得浑身发抖，却还是死死护住怀里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沉寂了千年的心底漾开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但这犹豫只持续了半秒。

宋亚轩“你好像搞错了。”

他猛地收回手，眼神重新冷硬如冰，狼耳直立起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宋亚轩“你是不是以为我对你言听计从？”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