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床硌得人骨头生疼,江念瓷缩在严浩翔怀里,后背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窗外的风越刮越烈,塑料布破洞处传来“呜呜”的声响,像有无数只手在外面抓挠,听得人心里发毛。她下意识地往严浩翔怀里又缩了缩,指尖攥着他的衣角。
严浩翔“阿念别怕,我在呢。”
严浩翔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低沉又温柔,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驱散了些许寒意,却压不住空气中弥漫的诡异感。
江念瓷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点发颤的倔强。
江念瓷“我是会怕……可这世上哪来什么鬼?无非就是像小云、小朵那样变异的丧尸罢了,或者是王营长搞的鬼。”
话虽这么说,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木门——那扇掉漆的木门虚掩着,缝隙里透进一丝惨白的月光,像一道冰冷的刀痕。
严浩翔沉默了片刻,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脖颈,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
严浩翔“先不管那些。今夜我得先喝你的血,不然明天要是控制不住丧尸化,王营长肯定会察觉,到时候我们恐怕真的要被赶出去,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江念瓷点头,转过身,主动往他怀里凑了凑,将脖颈露出来。
月光落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泛着一层淡淡的冷光。
江念瓷“你轻一点……”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指尖悄悄抓紧了严浩翔的后背衣料。
严浩翔收紧手臂,将她牢牢拥在怀里,鼻尖蹭过她颈间的肌肤,带着一丝属于“丧尸”的微凉。
下一秒,尖锐的齿尖轻轻刺破皮肤,温热的血液顺着喉咙滑下,他能清晰感受到怀里人瞬间的紧绷。
江念瓷的身体轻轻颤抖起来,疼痛让她下意识地攥紧了严浩翔的后背,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
严浩翔“忍一忍,很快就好。”
严浩翔的声音带着一丝含糊的沙哑,动作却放得更轻,尽量减少她的痛苦。
两人相拥的姿势亲密又脆弱,呼吸交缠在一起,在寂静的木屋里显得格外清晰。
江念瓷不敢发出太大动静,只能将脸埋在严浩翔肩头,闷哼声被咽进喉咙里,只有偶尔溢出的、细微的气音,证明她正承受着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江念瓷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脖颈处的疼痛感慢慢麻木,意识也有些昏沉。
严浩翔察觉到她的状态,立刻松开了口,舌尖轻轻舔过伤口,止住了血。
他低头看着怀里人泛红的眼眶,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严浩翔“辛苦你了,阿念。”
江念瓷摇了摇头,刚想说话,目光却突然僵住。
她正对着木门,透过那道狭窄的缝隙,一道黑影倏地从门外闪过!
那影子很高,身形佝偻,像个没有骨头的怪物,转瞬就消失在月光里。
紧接着,一阵若有似无的女人歌声飘了进来,声音轻柔又幽怨,像浸了水的棉线,缠绕着人的耳膜。
“月儿圆……井儿深……等郎归……”
歌声断断续续,混在风声里,分不清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让江念瓷的清醒了大半。
严浩翔也立刻绷紧了身体,手悄悄摸向枕头下的匕首,眼神警惕地盯着木门。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轻响——
不是他们的木门,而是隔壁的木门被缓缓推开了!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像指甲刮过木板,听得人头皮发麻。
更诡异的是,隔壁木门打开的瞬间,那女人的歌声突然消失了,连风声都仿佛静止了几秒。
木屋里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还有隔壁隐约传来的、极其轻微的“拖拽”声,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被慢慢拉走,在沙地上留下“沙沙”的痕迹。
江念瓷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她死死攥着严浩翔的后背,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月光从门缝里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阴影,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东西从门外伸进来,抓住她的脚踝。
严浩翔将她护得更紧,在她耳边压低声音。
严浩翔“别出声,不管听到什么,都别抬头。”
风又开始呼啸起来,塑料布的破洞处再次传来“呜呜”的声响,可那隔壁的拖拽声却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江念瓷盯着木门的缝隙,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往上爬
刚才的黑影是谁?
女人的歌声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隔壁的人又遭遇了什么?
无数个疑问在她脑海里翻涌,可她不敢问,也不敢动,只能紧紧贴着严浩翔的胸膛,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以此确认自己还“活着”。
这漠北营的夜,比沙漠的绝境更恐怖,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东西,正一点点撕开伪装,露出狰狞的獠牙。
——
城东医疗站的实验台泛着冷光,马嘉祺指尖的淡金色光球缓缓掠过试管,将里面泛着灰雾的病毒样本一点点净化。
林允儿站在对面,手里握着记录板,笔尖划过纸张的速度极快,目光却时不时落在他凝聚异能的手上,眼底藏着审视的冷意。
林允儿“光系异能的纯度比昨天高了3%,照这个速度,明天就能处理完最后一批实验体。”
林允儿率先开口,声音没有多余的情绪,像在汇报一份普通的工作报表。
林允儿“不过马先生最好别分心——要是样本净化失败,之前关于江念瓷的线索,可就都不算数了。”
马嘉祺的指尖顿了顿,光球的光芒微微晃动,随即恢复稳定。
他抬眼看向林允儿,语气带着刻意的“急切”,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马嘉祺“我不会分心。只是林小姐,你总说爱没用,可你为了实验,不也在利用我对阿念的在意吗?这和你看不起的‘恋爱脑’,又有什么区别?”
林允儿握着笔的手猛地收紧,笔杆在指间留下一道浅痕。
她抬眼,眼底的冷意更浓,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林允儿“区别在于,我清楚自己要什么。你是自愿为了江念瓷留下,我不过是提供一个‘交易’的机会——而那些恋爱脑,是把自己的人生都绑在别人身上,连生存的底线都能丢,可笑又可悲。”
她走到实验台旁,拿起一支净化完成的试管,对着光看了看,继续说道。
林允儿“就像严晚棠,为了你在安全区和人争风吃醋,最后落得被你厌恶的下场;还有沈叙,明明有能力独自活下去,却偏偏为了江念瓷,连自己的立场都快守不住。他们这样的人,在末世里活不长久。”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