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木屋后,江念瓷始终攥着那块从井边捡来的布料,指尖反复摩挲着褪色的布花。
阳光透过窗户的破洞照进来,在布料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可那股若有似无的腐味,却像粘在了布料上,怎么也散不去。
江念瓷“这布料的针脚很粗糙,不像是买来的,更像是自己缝的。”
严浩翔凑过来,仔细看着布花。
江念瓷“你看这里,花瓣的边缘没缝完,像是缝到一半突然被打断了。”
江念瓷突然想起昨夜邵景房间里那个破旧木箱——她立刻起身,蹲在木箱旁翻找。
果然在箱底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个用麻布缝的小荷包,荷包上绣着的,正是和布料上一模一样的花,只是这朵花更完整,花瓣边缘还缝着一圈细细的红线。
江念瓷“这荷包……”
江念瓷的声音发颤,她轻轻打开荷包,里面掉出一小块碎木片。
木片上刻着一个模糊的“远”字,边缘还留着刀削的痕迹,像极了某种木梳的残片。
严浩翔的眼神骤然锐利。
严浩翔“木梳残片、‘远’字、布花……这些线索肯定和刀疤女人有关。方怡昨天在井边拿的那把断齿木梳,说不定就和这木片是一套的!”
两人正想继续分析,木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王营长的怒吼。
王营长“谁让你们动井边的陶罐了?里面的‘供奉’呢?!”
江念瓷和严浩翔对视一眼,立刻悄悄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
只见王营长正站在井边,手里拿着那个破旧的陶罐,脸色铁青地盯着巡逻队的人。
王营长“我说过,每天都要给‘神明’上供,陶罐里的面饼呢?谁偷了?”
巡逻队的人纷纷摇头,脸上满是恐慌:“营长,我们没敢动!昨天晚上还在的,今天早上就没了!说不定是……是‘它’自己拿走了!”
王营长“放屁!”
王营长气得踹了一脚陶罐,陶罐“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江念瓷的心脏猛地一缩——她看到碎片里,竟掉出一缕黑色的长发,长发上还缠着一小块布料,正是和她手里一模一样的粗麻布!
就在这时,方怡突然从木屋里冲出来,脸色惨白地指着井的方向:“营长!井……井里有东西!刚才我看到井板在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井边。井板依旧盖得严严实实,可不知何时,木板边缘的黑色黏液越来越多,甚至顺着木板缝隙往下滴,滴在沙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像在腐蚀什么。
王营长“都给我滚开!”
王营长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却强装镇定。
王营长“不过是风吹的,慌什么!都去干活,谁再敢提井里的东西,我把谁扔进去喂‘神明’!”
巡逻队的人慌忙散去,方怡也低着头,快步走回木屋。王营长盯着井板看了几秒,也转身离开,只是他的脚步有些踉跄,腰间的铃铛叮当作响,像在掩饰他的慌乱。
江念瓷和严浩翔松了口气,却没敢放松警惕。严浩翔捡起地上的荷包和木片,脸色凝重。
严浩翔“王营长肯定在隐瞒什么。陶罐里的‘供奉’不见了,井里的黏液变多了,这些都说明,刀疤女人的怨念越来越重,她可能快忍不住了。”
江念瓷“我们得再去一次井边。”
江念瓷突然开口,眼神里满是坚定。
江念瓷“刚才陶罐碎了,说不定能找到新线索。而且,我总觉得,井壁上有什么东西,是我们没看到的。”
严浩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严浩翔“好,但我们得更小心,避开巡逻队。”
两人趁着营地混乱,悄悄绕到井的另一侧。
这里很少有人来,沙地上堆满了枯枝和垃圾,腐味比之前更浓烈。
江念瓷蹲下身,在陶罐碎片旁仔细寻找,突然摸到一块冰凉的东西。
是一块井壁上掉下来的石头,石头上沾着厚厚的污垢,可在污垢下面,竟能看到一道浅浅的刻痕。
她立刻用匕首刮去污垢,刻痕渐渐清晰——是一个“瑶”字!
字体歪歪扭扭,刻得很深,像是用指甲一点点抠出来的,笔画里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像干涸的血。
江念瓷“瑶……”
江念瓷的声音发颤。
江念瓷“这是刀疤女人的名字吗?阿瑶?”
严浩翔凑过来,也在周围的石头上寻找,果然又找到几块刻着“瑶”字的石头,只是有的刻了一半,有的被污垢覆盖,看得出来,刻字的人很用力,每一笔都带着绝望和怨恨。
就在这时,井里突然传来一阵“哗啦”的水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里游动。
江念瓷和严浩翔立刻屏住呼吸,抬头看向井板。
只见井板的缝隙里,一缕黑色的长发缓缓伸了出来,像活物一样,朝着他们的方向蠕动,长发末端,还缠着一小块粗麻布,上面绣着的,正是那朵褪色的布花!
严浩翔“快跑!”
严浩翔拉着江念瓷,转身就跑。
他们能听到身后长发飘动的声音,还有一道沙哑的女声,在耳边轻轻响起,带着一丝幽怨。
阿瑶“找到你了……我的花……”
两人拼命跑回木屋,关上门,用木棍死死顶住。江念瓷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里还攥着那块刻着“瑶”字的石头。
她看着严浩翔,眼神里满是复杂。
江念瓷“阿瑶……她肯定经历过很可怕的事,不然不会有这么深的怨念。那些布花、木梳、刻字,都是她的执念。”
我们现在知道了她的名字,也有了更多线索。
只要找到她执念的根源,说不定就能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
但现在,我们必须先稳住,不能再刺激她了。
(白天只要遵守规则,就不会刺激到她。)
木屋外,长发飘动的声音渐渐远去,可那道沙哑的女声,却像烙印般刻在江念瓷的脑子里。
她知道,阿瑶的秘密已经渐渐浮出水面,可危险,也离他们越来越近。
下一次,他们不一定能这么幸运地躲开。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