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羽和季元启从锦歌楼出来,天已经有些阴沉,时不时夹着一点雨珠。街上原本来往的人群此时都朝着一个方向涌去。
季元启:“这街上怎么闹哄哄的?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商人甲:“这你们就有所不知咯,前面左拐,便是户部尚书的府邸。”
花明羽:“让百姓如此急不可耐地朝他府上去,尚书府今日是设宴,还是施银?”
商人甲:“姑娘说笑咯,咱宣京城什么婚丧嫁娶喜宴白宴没见过,哪能这么激动,不过今日的热闹,的确难得。”
这商贩一边说着,一边把装有爪子蜜饯的篮筐往前递。
商人甲:“来来来,小姐少爷要不要带上一点瓜子再去?俗话说的好,热闹配瓜子,生活美滋滋!”
商贩积极地将一包瓜子往花明羽怀里赛,花明羽不得不躲到季元启和壹零壹身后抵御着他的热情。
花明羽:“不用了。”
商人甲:“都不到一钱银子,便宜得很!这样的良心价,在宣京除了我,你都找不出来第二个!”
热闹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百姓都朝这里涌来,花明羽和季元启借着人群才成功甩掉了紧跟她们的无名奸商。
花明羽:“这宣京城的百姓,还真是爱凑热闹啊。”】
白蕊儿:“这么多人,季同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季元启:“说出来多没意思啊,耐心往下看吧。”
壹零壹:“唉,就是因为人太多,害得我与元启少主、郡主走散了。”
季元启:“哼,走散了才好呢。”
曹小月:“这商贩还真是热情得紧,也就是清规,换了旁人,只怕早已被他纠缠得不胜其烦,掏钱买下了。”
【花明羽和季元启一起被百姓推搡着,到了尚书府门前。尚书府邸,何等恢弘气派。可门下,却是一地狼藉。
数十侍从跪伏于地,蓬头垢面,哭天抢地。
天色更沉了。
数百民众聚集于外,对这尚书府门前的一人一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季元启压低声音嘀咕道:“这是抄家的架势吧?”
商人乙:“户部尚书啊,挺大个官,到头来还不是沦为首辅与大公主之争的牺牲品。”
季元启似有所思。
商人乙:“这不会是昔日威风凛凛的尚书大人吧?”
说书人:“啧啧啧,果然是伴君如伴虎,一入朝局似海深啊!素材有了!”
原本高高在上的尚书大人,如今却衣衫单薄、满身伤痕地被侍卫连踢带踹地拖行而出,毫无尊严可言。】
白蕊儿轻吸一口凉气:“嘶,这竟是户部尚书被下狱抄家了啊。”
众学子交头接耳,议论之声此起彼伏,似春风拂过湖面,激起层层涟漪。首辅与大公主之间的权谋争斗,如同一片阴云笼罩在朝堂之上,而这些年轻的学子们,虽身处庙堂之外,却也难免被卷入这场风波的余韵中。他们或低声探讨,或大胆猜测,言语间夹杂着对权力漩涡的敬畏与好奇,仿佛每一句话都可能触及那深不可测的棋局。
【就在这喧嚣嘈杂中,一个声音打断了所有的议论。
凌府护卫:“肃静。”
一顶官轿越过人海,停在了尚书府门前。轿中人尚未发话,而侍从已知趣地拉开了轿帘。
说书人:“是……首辅大人啊。”
凌晏如端坐轿中,仿佛在闭目养神,又仿佛是连一眼都懒得施舍给阶下囚。
花明羽察觉到百姓有蠢蠢欲动想要低声讨论的冲动,但那股欲望在凌晏如忽地睁眼的瞬间,静默了,湮灭了。

凌晏如眸中凌厉,在萧瑟的风中更添了一重的寒意,让人不敢靠近,甚至不敢观望。
花明羽微微一愣,心中默默呢喃起这个曾经无比熟悉,而今却又觉得无比陌生的名字。
花明羽:‘云心先生……’
半晌的静默后,百姓们交头接耳的议论与尚书府侍从的求饶声,此起彼伏。
商人乙:“这位就是首辅大人吧?听说他一句话能让半个宣京变天,跺跺脚半个大景都得俯下身。”
说书人:“这位客官怕不是在我摊上听的吧?夸张了些……不过咱们这首辅大人啊,那为人,那手段,啧,确实不一般。”】
一位素来与凌晏如不睦的官员皮笑肉不笑道:“凌首辅的官威,可真是叫人叹服啊。”他的声音拖着一丝刻意拉长的腔调,言语间暗藏讥讽。
凌晏如淡然道:“李大人言重了,不过是说书人的夸大其词罢了。”
步夜笑眯眯道:“李大人,说书人的话大多不可信,听听就好。”
李大人轻捋胡须,嘴角含笑,语气淡然道:“呵呵,不过是下官随口一说罢了,凌首辅、步少卿,不必太过较真。”
步夜淡然道:“这是自然。毕竟我们大理寺向来只信真凭实据,从不轻信道听途说。”
李大人脸色微变,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