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奄一息的户部尚书还存着半截骨气，他挣扎着用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啐了一口痰。
户部尚书：“凌晏如，今日，是我败了。但你也别得意，凭你官贵至首辅又如何？你和我，又有什么分别？这十九道上都以为自己是棋手，到头来才发现是大梦一场，不过是别人的登天石！今日他们将我弃为敝履。难保下一个……不是首辅大人你，哈哈哈！”
户部尚书撑着最后一口气，却连最后的脸面也不要了，疯魔般地仰天长啸。
户部尚书：“昔日我获封尚书时，来我府门前道贺之人，有数百之多。今日我尚书府抄家，这阵仗应有千人了吧！和凌首辅当年连中三元，殿试夺魁一样热闹！他日，待凌首辅下狱，也成了这阶下囚，是不是半个宣京的百姓都会来看热闹？本官等着那一日！哈哈哈！”
凌晏如冷笑一声，并非答话，只是轻轻一挥手，转身离去。】
学子甲感慨道：“我听闻那凌首辅自小便是天资卓绝，九岁便一举夺下解元之位，到十八岁时更是势如破竹，连中三元，堪称惊才绝艳。”
学子乙：“何止啊，我听说首辅大人未入过私塾，完全是自学成才。”
学子丙：“嘶，太变态了吧，不愧是学神。”
学子丁轻叹一声，目光中满是追慕与自叹不如的神色：“唉，若是能拥有凌大人一半，不，哪怕一成的才华，我此生便无憾了。”
至于前户部尚书的陈词，却无人肯信。毕竟，被抄家的是户部尚书府，被千夫所指、万众唾弃的也是他这昔日的户部尚书。而那位内阁首辅，仍旧稳居庙堂之巅，受万人敬仰，权势如山，无人能够撼动分毫。
【商人甲：“这就走了？说书的，你不是说首辅大人手段不一般吗？本来我还期待看到尚书和首辅对骂的场景呢，这就了了？”
说书人：“奇怪了，尚书都是阶下囚了，再无反抗之力，首辅大人今日怎由着他骂？”
商人甲：“我猜，是不是因为首辅被尚书说中了，所以才无言以对？”
花明羽：“尚书已是阶下囚。但首辅依然是首辅，云上的人不会跟泥里的人计较。更何况，不管尚书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眼前的事实。已经被决定的事情，就没有回应的必要了。〞
花明羽一口气说完，两边的人都哑了声，季元启惊讶地看向花明羽，而花明羽也察觉到自己一时失控的情绪。
花明羽勉强压住心头不知为何而起的汹涌，而就在这个瞬间，转身的凌晏如上了马车，冷冷抛下一句：“押送大理寺。”
户部尚书侍从甲：“首辅大人，饶命啊！”
户部尚书侍从乙：“大人，放过我们吧……我家主子的事与我无关啊。”
户部尚书：“凌晏如，成王败寇，我的性命荣辱你说了算，但我府中侍从无辜，你——放他们一条生路。”
凌晏如：“世上焉有无辜之人。”
音落刹那，于千万人中，那轿中人的目光竟仿佛与花明羽有了一刻的交错。这一眼寒芒尽出，杀伐果决，花明羽不禁打了个寒颤。
花明羽：‘一别经年，云心先生他……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宣照凤眸轻眯，心中泛起一丝意外的涟漪。她未曾料到，花明羽对凌晏如的在意竟到了这种地步——哪怕只是听到他人对凌晏如的诋毁，都会令她情绪失控。
玉泽饶有趣味地说道：“哦，乖徒这是被首辅大人吓到了啊。”
文司宥唇角微扬，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呵，即便如此，我那爱徒却依旧乐此不疲地往首辅大人那边跑呢。”
步夜唇角微扬，笑意盈盈地说道：“郡主心中的首辅大人，倒是令下官颇为好奇呢。”
凌晏如侧过头，向步夜投去一抹冰冷至极的眼神，寒意几乎要从那目光中溢出。然而，步少卿那份以下犯上之心丝毫未减。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