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花明羽同凌晏如在安庐各处私访,她记录了许多当地人对新税策的不同看法,也从凌晏如那学到了很多,凌晏如对政治有独到见解,而且从不会彻底否定她的观点,无论她说了什么,凌晏如都能从她不够成熟的想法中找合理的部分,帮她分析。几日下来,花明羽实在获益匪浅。
这日没什么事,花明羽早早起了,向客栈借了厨房用,拿上一本食谱,准备亲自做些点心小菜作为答谢。
花明羽:“‘人参淮药糕’……这名字好生厉害,硬是把看着很难吃的东西起了个似乎不太难吃的名字。放弃,听着就苦兮兮的……杳酥饮,这个我会做,干脆加点辣椒吧,云心先生的反应一定很有趣!”
花明羽一边翻着食谱一边自言自语,兴致很高,全然没发现有人来了之后又悄然离开。
安庐当地小吃虽然新鲜美味,但到底和宣京口味不同,花明羽怕凌晏如吃腻了南方味道,打算给他做个炒肝儿。
花明羽刚把猪肠煮上,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爽朗的女声:“哟,今天有人了,小姑娘,你也来借厨房?〞
花明羽:“是的,失礼了,打扰到您了吗?”
热情姐姐:“哪会呢,我和这客栈的掌柜相熟,常借他宝地研发些新菜品,倒是第一次见到和我一样的人。我们一起做?”
花明羽:“好呀!”
热情姐姐姐厨艺很好,手脚又麻利,没多久,一道山粉圆子烧肉就成了。“小妹妹,来帮我尝尝味道!”
花明羽咬了两口,慢慢咀嚼。“唔……肉是粘而不稠,油而不腻,圆子又是香脆可口!姐姐好手艺!”
热情姐姐:“那是自然,我的手艺尝过的人就没有不说好的!怎么样,要不要我教你几道安庐菜?”
花明羽:“好啊,多谢姐姐。”
两人一边做菜一边攀谈,花明羽得知这位姐姐姓孙。孙姐姐为人很是豪爽热情,和安庐很多人一样,也很在意时政,一边做菜一边还问了花明羽不少对安庐新税策的想法。
而花明羽正想同安庐人也这样谈政,巴不得她来问,两人可说是一拍即合,越聊越起劲。
孙姐姐:“嗯——这香味太地道了!明羽,你可以出师了!”
两人聊差不多了,这道荷叶黄牛蹄也做好了,香味扑鼻,间得花明羽食指大动。
花明羽:“好香啊,这都要谢孙姐姐教得好!”
孙姐姐:“今日和你聊了这么多,倒是我该向你道谢才是呢。”
花明羽:“姐姐也太客气了……时辰也不早了,我去叫我家先生,先告辞了。”
孙姐姐笑着同花明羽道了别,神情看起来很是满意。】
花忱既羡慕又嫉妒,咬紧牙关,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云心先生真是好福气啊,小妹亲手做的菜,我都没吃过!”
姚小七:“领队又犯病了。”
郑鄢萝:“别管他。”
学子甲:“还是那句话,只能看,不能吃,太痛苦了!”
季元启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几分酸意,道:“小爷我可从来没吃过明羽做的饭。”
曹小月:“别说你了,连我和蕊儿都没吃过呢。”
学子乙:“你们不是吃了很多花同砚做的糕点吗?”
季元启:“糕点和饭怎么能混为一谈!”
曹小月:“就是就是……”
文司宥想起花明羽曾给他做过藕膳,不过他一口未尝……
玉泽:“为师倒是吃过乖徒做的面。”
曹小月:“玉先生吃过!”
季元启撇嘴道:“莫不是长寿面。”
学子丙:“确实有可能。”
司业轻咳一声:“都收收心,认真听。”
众学子:“是。”
孙雨初:“郡主对政策见解独到,若有机会,希望能再一同的谈论政事。”
【花明羽:“先生——吃饭啦。”
花明羽打开食盒,把菜依次摆开。荷叶黄牛蹄、炒肝儿、山粉圆子烧肉、鸡汤泡炒米,最后一盘侉饼包油条,一碟豆面糕。
凌晏如:“……安庐人早上吃这些?”
花明羽:“……好像是有些多哈!一不小心就做多了……但是都很好吃!我遇到一位姓孙的姐姐,这几样安庐菜可都是她的亲传!”
凌晏如:“姓孙?”
凌晏如挑了挑眉,不可置否,起身帮花明羽一起把盘碗摆好,她则从食盒最底层拿出一碟小米辣。
花明羽:“还给您备了这个——其实我觉得尝尝原汁原味的安庐菜比较好,但若先生觉着没味道,加些辣子也无妨。”
凌晏如:“就尝尝这安庐地道菜吧。”
花明羽:“这个,这个圆子烧肉是孙姐姐做的!”
凌晏如:“嗯,不错。你们都聊什么了?”
花明羽:“孙姐姐问了我不少对新税策的看法,我便顺着聊了许多。她就很支持新政,也有见解,安庐果然人人好谈政。”
凌晏如盛了碗鸡汤递给花明羽,自己开始给侉饼上抹辣椒。
凌晏如:“你自认微服私访,她却也是微服私访。”
花明羽正在啃牛蹄,牛筋炖得软糯不难咬,虽是一道硬菜,但她起了个大早又忙了一个多时辰,胃口好得很,专心地啃了好几口,她才反应过来凌晏如的话。
花明羽:“也是?先生,您认识这位孙姐姐?”
凌晏如:“听你描述的形貌性格,又是姓孙,八九不离十。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今晚便能再见到她了。”】
学子甲:“嘶,是我的错觉吗?不知为何,看着花同砚和凌大人的相处方式,好像一对恩爱的夫妻。”
学子乙:“其实我也……”
学子丙:“哎呀,长辈自然会对晚辈温柔些……我觉得花同砚和宣师兄更相配。”
学子丁:“嗯嗯……花师妹和宣同砚可谓是天作之合。”
宣望钧抚摸雪球的手蓦然一顿,指尖微微颤抖。他的耳朵悄然染上一层红晕,那红色浓郁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学子戊:“其实我磕季同砚和花同砚,清冷郡主和她的阳光小奶狗,多好磕啊。”
季元启的脸颊悄然染上一层红晕,眼神游移不定,仿佛在逃避什么。他轻咳了两声,声音低低地嘟囔着:“还……还挺有眼光的嘛。”
学子己:“其实玉先生和花同砚也很好磕的,风流先生和纯情学子耶。”
学子辛:“对对对,玉先生总是调戏花同砚,还会做牛乳茶和南塘小吃给花同砚。”
曹小月:“不行,话本里的风流子在外面有好多红颜知己,绝对不行!”
玉泽挑了挑眉,唇角微扬,笑眯眯的说道:“曹生放心,为师对乖徒一心一意,绝没有所谓的红颜知己。”
司业怒不可遏道:“玉先生,学子胡闹,你也跟着胡闹!”
原本吵嚷不休的众学子见司业震怒,顿时噤若寒蝉,再无一人敢高声言谈。然而,就在一片死寂之中,却还是有个胆大的声音弱弱地冒了出来,带着几分试探与犹豫:“其实……文先生和花同砚也……”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学子捂住了嘴巴。
学子庚:“放过花同砚吧!”
学子甲:“是啊,花同砚已经很累了,你就放过她吧!”
学子辛:“哪家的情郎送心上人礼物时,会送算学题和天文题啊,还是论斤送的。”
其他学子纷纷点头,神色间满是认同,却全然未察觉文司宥正站在一旁,脸色发黑,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的。
文司宥唇角微扬,发出一声轻笑,语气却冷冽如霜:“为师没想到诸生竟然如此爱看话本,既如此,为师便送诸位学子十斤话本吧。”
学子庚:“十斤……话本?”
学子乙:“这得看到猴年马月去啊。”
学子丁:“不对,文先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们。”
文司宥:“只不过,诸生看完后,每本都要附上一篇千字的感悟文章,三个月后记得交予为师。”
学堂内短暂地陷入了一片寂静,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如同潮水般涌出,瞬间填满了整个学堂。
学子甲:“不要啊!!”
学子乙:“呜呜呜……三个月……呜呜呜……”
学子丁:“我就知道……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