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假

【算学课过后，花明羽被同时下课的曹小月和白蕊儿一起拉住。

白蕊儿：“清规，正要找你呢。下午书侍递了张请帖给我和小月儿。是大公主设宴庆功，请了我们一同赴宴呢。”

花明羽：“大公主设宴为何要请我？”

曹白两家在朝堂上都暗属于大公主一脉，收到这样的请帖理所当然，但花家与大公主之间……却没什么瓜葛。

花明羽摩挲着请帖上的花纹，陷入了沉思。朝堂之事纷攘复杂，一发动全身。若她赴宴，由此引发不必要的误会……

花明羽正胡思乱想之际，白蕊儿又从旁补充说明。“听说很多世家子弟都被递了请帖，宴席就在公主府。殿下体谅各家主远赴宣京的辛苦，来回一趟车马劳顿，便让在明雍就学的学子赴宴以代家名。”

花明羽：“也就是说……所有的学子都收到了邀请？”

若是如此，反倒没什么好顾忌的。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堆在一起，彼此交织，花明羽已经无法分辨这场宴会，背后是否还有别的目的。她的每一步，又是否适宜？

花明羽的脑海中蓦地闪过凌晏如的身影。或许，她应该去拜访一趟云心先生。惟愿他还念在昔日的师生情谊，仍肯点拨于她，密室的事情，只能让季元启再耐心一点。】

白蕊儿轻叹一声：“说起来，清规自入学以来，历经诸多纷扰，心中难免存了几分戒备，以至于草木皆兵，事事提防。”她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却又夹杂着深深的关切。

曹小月闻言，也叹了口气：“清规太累了。”

花忱神色黯淡，自责道：“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没用，无法陪伴在她身边，守护她。”

玉泽的眼帘轻轻垂下，遮掩住了眼底深处的情绪，思绪如同纷乱的柳絮，在脑海中漫无边际地飘荡。后悔吗？后悔将她拉入这场纷争之中？或许答案是肯定的，但一切都已如箭离弦，再无回头之路可寻。

【司业：“你想请假去大理寺？”

司业惯常带着几分尖刻的嗓音传进花明羽耳中，让她有些紧张，无他，实在是司业平日里严苛的态度深入人心。

司业：“我还从没见过哪个学子像你这般多事的，才刚入学多久，你到底有几分心思放在学业上了？”

花明羽：“先生，学生自入学以来，学业不曾懈怠半分……〞

司业：“刚来时，本司业瞧着你有几分灵气，还以为是个可造之材，没想到公堂一事刚过，就想着攀附权贵了。”

花明羽张了张口，不知如何反驳，也不敢反驳，生怕说了什么司业不爱听的话，这次请假就无望了。

程筠：“何事惹得司业发这么大的脾气？”

一抹红影随着一声软甜的兽鸣声出现。

司业：“原来是程先生，我不过是看她在学业之上三心二意，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气急罢了。”

程筠：“花明羽乃是我乾门学子，虽然全科兼修，却从不曾落下任何一门课，今日算学小测看榜，她还是第一名呢。我倒觉得，这孩子一心向学，日后必然能扛起乾门的大梁，并作书院的门面之一也说不定。”

司业：“既然学得好，就更不应当肖想些有的没的，否则早晚会沦为仲永之流！”

程筠：“孩子心性，难免会有念旧的心，她曾是凌首辅的学生，想来这次遇到了什么难题，想去请教旧日先生罢了。”

司业：“哦？我竟没想到，凌大人竟曾——”

司业若有所思地看着花明羽，她低着头不敢说话。少顷，司业不耐烦地一挥，开始赶人。

司业：“今日宵禁之前必须回来！回不来就给我写千字检讨！”

花明羽连连保证一定回来，司业审视的视线在她脸上游走片刻，哼了一声。

花明羽随着程筠出了桃李斋，向她行礼道谢。

程筠：“不必多礼，你毕竟是我带的学子，为人如何，我总比旁人知道得多些。不过，虽然你与凌首辅是故人，现如今身份不同，见面总会有波折，你不一定能见到他本人。正好今日我也找凌首辅有事，捎你一程也无不可。”

花明羽：“学生谢过先生！”】

玉泽眸光微动，意味深长地道：“程先生对乖徒了解颇深啊。”

程筠轻抚着怀中火狐柔顺的皮毛，唇角微扬，发出一声轻笑：“花学子乃我乾门学的学子，其兄长亦是。于情于理，我都会多加关注些。”

花忱、姚小七、郑鄢萝、季元鸿和程默不约而同地向程筠投去隐秘的一瞥，眼底悄然闪过一丝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