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大厅的走廊上，宋亚轩抱着谱夹快步走向琴房。五年过去，他的轮廓更锋利了些，西装袖口露出半截银色腕表——那是大学毕业时母亲送的礼物。
拐角处，一个背着吉他包的高大身影与他擦肩而过。
皮革与檀木的气息。
宋亚轩猛地停住脚步，心脏在胸腔里重重一跳。
那人也站定了。
空气凝固几秒，宋亚轩缓缓转身。
刘耀文站在那里，黑衬衫领口敞着，锁骨上多了一道疤——是当年柏林音乐节被琴弦划伤的痕迹。
“宋首席。”他先开口，声音比记忆里更沉，“好久不见。”
雨滴砸在走廊的彩绘玻璃上，像一首走调的钢琴曲。
“所以你现在是柏林爱乐的常驻钢琴师？”刘耀文搅动着浓缩咖啡，杯沿沾着一点口红印——刚才有乐迷过来要签名。
宋亚轩看着那抹刺眼的红色：“嗯。你呢？”
“刚结束世界巡演。”刘耀文掏出烟又塞回去，“下周去布拉格。”
沉默像第三个人坐在他们中间。宋亚轩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表盘，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你父亲……”
“你母亲……”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刘耀文突然笑了：“你先说。”
“我爸恢复得不错。”宋亚轩推了推眼镜，“现在在音乐学院教乐理。”
“挺好。”刘耀文望向窗外，“我妈去年再婚了，嫁了个小提琴手。”
雨幕中，街角音像店正在播放他们的旧歌《平行线》。
深夜，宋亚轩独自在琴房加练。肖邦的《离别曲》弹到第三小节，门突然被推开。
刘耀文倚在门口，手里拎着两罐啤酒：“错了个音。”
“第七小节升fa你永远记不住。”宋亚轩头也不抬。
琴凳突然一沉，刘耀文挨着他坐下，带着酒气和雨水的潮气。他伸手按住宋亚轩的右手：“这里，应该用轮指。”
皮肤相触的瞬间，宋亚轩像被烫到般缩回手。
刘耀文嗤笑一声，仰头灌酒：“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酒液顺着他的下颌滑落，宋亚轩鬼使神差地伸手擦掉。
这个动作让两个人都僵住了。
“所以你当年拉黑我就是为了去柏林？”刘耀文把宋亚轩堵在化妆间，吉他包横在门口。
宋亚轩的领结被扯松：“我需要那份工作，我爸的医药费……”
“放屁！”刘耀文一拳砸在镜子上，“我们赚的钱不够？还是你觉得我不会帮你？”
裂缝在镜中蔓延，将他们的脸分割成碎片。
宋亚轩突然扯开衬衫纽扣，露出锁骨下方的疤痕——心脏手术的痕迹。
“第二个月我也倒下了。”他轻声说，“先天瓣膜缺陷，差点没下手术台。”
刘耀文的表情瞬间空白。
私立医院的走廊上，刘耀文攥着病历本反复确认手术日期——正是他摔手机那天。
病房里，宋亚轩靠着窗台抽烟，这是刘耀文从没见过的样子。
“医生说我最多能活到四十岁。”烟圈在月光中散开，“现在信了？不是故意扔下你。”
刘耀文夺过烟按灭，捧着他的脸狠狠吻上去。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咸涩，分不清是谁的眼泪。
“你他妈……”刘耀文咬他的下唇，“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监护仪的心电图突然急促起来。
清晨，宋亚轩在病床上醒来，左手被紧紧攥着。刘耀文趴在床边睡着，睫毛上还挂着水珠。
床头柜上放着两本护照，签证页都盖着布拉格的入境章。
窗外，多瑙河上的晨雾正在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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