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添盛望os:谁还不会撒娇啊
—发烧
“怎么突然烧得那么厉害?”
像素不清的眼睛记录不了什么,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湿冷的痛感。看到的东西都像充盈着混沌的泡泡,咕嘟嘟地冒着难受的信号。
耳边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动静,业务不熟的执行者貌似很焦躁,动静却又下意识地放轻。江添费力地睁眼,还没起身就被人一把摁在床上,拖着被子又给封印了一层厚的。
“别装了,一般小偷都会说自己没偷东西。”盛望没好气地凑上去贴着他的额头,一手拿着翻箱倒柜捕获的水银体温计给他量体温。那东西估计被人细心地暖过,贴着皮肤的时候没有一点冰凉的感觉,像把太阳装进兜里似的。
“用这个量得比较准。”盛望自顾自地解释了一句,利索把江添的胳膊压下去免得体温计摔个稀巴烂,拎着保温瓶给他倒了杯水塞进他怀里:“老实待着,哪都不许去。”
.........….”江添动了动嘴唇,罕见地没有反驳男朋友的话,而是乖乖地缩了一下腿,任由盛望把他裹成一个粽子。
他已经很久没有生病了,可能记忆总是会有些偏差,也可能是他只会固执地停留在某个时间点,以至于他回想起这些碎片,回想起的还是集训那天盛望靠过来的温度,以及清亮漆黑的眼睛。
好在爱的人都在身边,也不枉此行。
“吓我一跳,怎么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盛望还在絮絮叨叨,转身去摁台灯才慢半拍地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他哥到现在为止都没说话。
“哥。”盛望小声地喊他,伸手把掩到下巴的被子往下压了压,揽过江添的肩安抚性地拍了拍,“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随后他就感觉肩上的那颗脑袋不争气地动了动,他哥轻蹙着眉估计是想辩解什么,张了张口才发现证据确凿,又默默地把嘴闭上了。
做噩梦对于江添来说属实来说有些惊人,但盛望了解他,知道他不说并不代表没有。
特别是重逢那会,某人半夜惊醒是常有的事。偏偏他性子闷着惯了,更多时候只会默不吭声地搂紧盛望的腰,当成无事发生的假象再睡过去。
盛望被他哥的小动作弄得心酸软一片,又有点气他不说话。抱了他好一会才闷头出去找点生病必需品。
照顾病号对于少爷来说还是有点难度,他在冲药找杯子的空隙里勉强分了点注意力给卧室那边,转个头的功夫就看见他哥又出来了,被吵醒的猫儿子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活像猫猫队出警似的。
盛望:“.……..…你怎么又起来了。”
江添发烧的时候气色会变得很差,皮肤很白,眼尾和脸颊又生出一抹红。他偏头咳了好几声,盛望感觉他快要把肺都咳出来了,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去拍他微弓的肩。过了好一会才听到他哑着声说:“出来找你。”
声音活像生锈的砂锅被锐器划过,怪不得刚刚一直不吭声。盛望暗戳戳地翻了个白眼,他一直拿江添间断性的黏人没辙,只能一边牵着人的手一边折腾难闻的冲剂。
在这个过程中他还不忘转头在江添的唇角上亲一下,一边晃着两人的手逗着他哥,笑着说江博士,怎么发烧了还那么黏人呢。
江博士估计死机了,垂着眼的样子显得有些无辜,手却扣得紧紧的。被盛望硬生生地看出一丝委屈后又被哄着亲了好几下,这才心满意足地就此作罢。
话虽这么说,盛望一点都不敢耽误,催着人喝了药后又把男朋友塞回被窝。他想来想去觉得没准是室温太低了,又怕人老不降温。
少爷拖拉着拖鞋去找遥控器,又匆匆忙忙地拿了瓶医用酒精回到卧室。他刚刚担心江添还没适应灯光没敢开大灯,靠着坚强但瘸了腿的夜视能力一路摸黑走了出去。
现在倒是清楚点了,可以看到江添已经摆脱束缚靠在床头,被子却还乖乖地还缠在腰上。
脑袋顺着困意一点一点的,眼睫在台灯温和的光亮下照出狭长的影子,仿佛把他平时的棱角都软化了一些。
但真正能软化他的,估计只有身边替他端茶倒水的人了。
大少爷只是单单想到就勾了勾唇角。他有一瞬间庆幸“生病”这个词的,但也只限于想想。
毕竟江添真的生病了,心疼的还是他。
哄病号睡觉并不是一件难事。盛望盯着江添的睡脸下意识地松了口气,抚平他轻皱的眉才伸去关灯。
等他直起身后才发现有哪里不对,江添的手蛮不讲理地拽着盛望的衣角,力度其实很轻,但就是把盛望给镇住了。
没办法,江博士的黏人放在哪个人身上都很讨亲。盛望在心里指责了一下美色误人,捂着江添的眼睛把自己舒展成个长条猫,伸着长手“吧嗒”一声把灯关了。
他凑上去亲了亲江添的鬓角,挨着人睡了。
啊可能会传染,应该不会,或者说管它呢,春宵一过难度今宵。
“晚安,江博士。”
至此一天的劳累和甜蜜,都在这一刻找到了答案。
可能每个题目都有一个已知的答案,除了语文的阅读题。
但是- --
我的答案就是你啊。
-醉酒
一般来说江添醉酒有三个不同因素,一个是工作需求,二个是被盛望连哄带骗灌的,第三个是以一些……..强制性手段灌的。
所以盛望接到陈晨的电话还是有些懵,毕竟他哥在必要关头可以滴酒不沾,要是这都能喝醉的话,只能说这次的客户也太难缠了。
接到人的时候已经不晚了,夜里凉,盛望出门的时候还特地带了件稍厚的外套,又闷着心思挑了件自己的。
江添的同事不是一般地闹腾,盛望刚进去就被一首高昂的“那就是一一一一青藏高一一一一嗷嗷嗷嗷嗷一一一一原”吓得一哆嗦,好不容易找到包厢了,一群人划着石头剪刀闹嚷嚷地说要玩真心话大冒险,少爷牵着他哥的手在旁边饶有兴趣地围观了几回,总觉得他们这群人和高天扬有很多相似之处,凑在一起能组台相声。
可能是被灌酒太多,江添一路上显得格外沉默。你说这是他的常态吧,又不像,毕竟哪个人会趁红灯的时候亲一下男朋友的脸的;你说这是酒喝多了发酒疯吧,也不像,毕竟某人醉酒时连脸都不带红一下。盛望开车的时候时不时瞥他几眼,生怕一个不留意这人就破窗而逃了。
不过也是,谁家人那么傻。
回到家后盛望去泡蜂蜜水,江添锲而不舍地在后面跟着。
盛望见怪不怪,说实话他也是有享受的成分在里边的,要不然也不会不管厨房的玻璃门,任由江添在他面前慢慢晃。
他虽然被江添惯得十指不沾阳春水,但一些基本的事还是会做的。
不过很快他就有些无奈了.……..…...因为江添这晚实在是太黏人了。从刚开始的单纯拉着他衣角不让他走,到后来几乎是死皮赖脸地拽着他不让他动。
“哥。”盛望简直气笑了。他把人安置在沙发上,一边把江添额前稍长的头发往后撩一边问道:“你讲不讲理?”
江添的目光一直黏在他身上,像个人脸追踪器。盛望觉得他喝酒活像把嗓子也毒哑了一般,一直闷着脑袋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一下一下地捏着盛望的手指。
过了好半天才听到了他含糊地回答:“.…..…不讲。”
说的话倒是和很多年前的逗乐如出一辙,只不过耍赖的人换了个称呼而已。盛望看着他的小动作就心痒,又忽地想起刚刚席上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
江添今天运气不怎么样,转盘转到这边的概率很频繁,盛少爷在这方面不是一般的有兴趣,他一边低声哄人一边伸手跃跃欲试地去拿真心话的卡牌,倒有点坑死江博士的意识。
包厢里全是和江添熟悉的,就算还没熟到那份上,也知道身边的这个男生是江博士的爱人。一时间场面沸腾,没几个人愿意干坐着,纷纷伸着脖子摆出一份“唉我就看看我就看看”的表情,跟个长颈鹿一般越过餐桌起哄似的闹了一番。
抽到的次数太多,再加上问的问题简直不是人回答的,他自己也没回答得多少个。但他偏偏记住了其中一个比较像样的。
谈恋爱的话,你会选择哥哥还是弟弟?
这个问题放在他们身上其实有些微妙,但盛望的恶趣味无处不在,也很了解他哥,知道能撬开他的嘴除了他自己,就只有酒精了。
要合理运用机会是不是。盛望冲着他哥打了个响指,学着电视上的播音腔有鼻子有眼地说:“哥,看我。”
“如果让你再选择一次的话,你会选哥哥还是弟弟?”
他说完才想起这好像有些不对,这不就是等于把自己给套进去了么,但反正江添现在这个脑回路也听不懂,索性摆出一份“我看看你是怎么回答的”的表情理直气壮地看着江添。
喝了蜂蜜水江添稍微清醒了一些,盛望故意躲开他靠过来的身子,再次一本正经地说:“我还是刚刚那个问题。”
“喜欢哥哥还是弟弟?”
江添没搭理他,仍然不死心地往他怀里蹭,盛望揪不过他,把人抱到腿上又贴着脸亲了亲,等人重新安静下来又不甘心地问了一句:“江博士。”
“别装聋。”
江博士………江博士已经要睡过去了,从盛望这个角度看下去,只能看到他小小的发旋,小鸡啄米般的脑袋,还有掩饰在白衬衫下漂亮白皙的锁骨。
他低头吻了一下江添的后颈,心里感叹了一下醉鬼的嘴怎么还是那么难撬,不是说酒后吐真言吗怎么一直都不说话还是闷着一一
事实证明,反应是有的。
可能是夜晚太安静了,江添的声音很低,就因为酒意未消的缘故显得有些软,说到最后的时候尾音都很轻地落下去,听着像故意撒娇。
“喜欢哥哥。”
“喜欢谁?”许久没有反应的魔盒终于被如愿以偿地撬出来条不小的缝,盛望顿时觉得刚刚的铺垫值了。他一手把人搂得更紧了一些,一边很有先见之明地把录音机打开,这才放心大胆地继续逗人道:“再说一遍好不好,哥,江添,江博士?”
酒鬼别的不说,对情绪的感知倒是异常敏锐。盛望看着他好像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过了半天才有点大彻大悟的样子,卖乖似的凑上去亲他。
“最喜欢盛望哥哥。”
(啧啧啧 添哥也有这个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