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与猫

清晨六点零五分，季明夏被一阵挠门声叫醒。她睁开眼，看见淡青色的晨光透过纱帘，在木地板上投下细密的光斑。

伸手按掉闹钟时，她注意到自己纤细的手腕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苍白，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像是冰层下游移的丝线。

挠门声又响了起来，季明夏甚至可以想象到小墨挠门的时候气呼呼的小表情，想到这里，不由得笑出了声。

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脚踝处的骨节随着步伐若隐若现。她拉开房门，薄荷绿的睡裙下摆扫过小腿，露出线条优美的脚踝。

门口放着一个浅灰色的保温袋，袋口冒着丝丝热气。便签纸上画着一只被红线五花大绑的猫，圆滚滚的猫脸上还挂着夸张的泪珠，旁边写着：【小墨今早挠你房门，赔礼早餐】。字迹潦草却有力，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像是写字的人突然被什么打断了。

她弯腰拎起袋子，保温层里裹着两杯豆浆和四个金黄酥脆的生煎包，香气透过纸袋缝隙钻出来。这时对门502的房门突然打开，江应淮穿着深蓝色运动服站在门口，脖子上搭着条白色毛巾。他显然刚晨跑回来，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发梢还挂着水珠，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的金色。运动服的领口被汗水浸湿了一片，露出形状分明的锁骨。

"早。"他微微喘息着，喉结随着呼吸上下滚动，"包子是校门口老李家的，他家肉馅调得..."话音未落，一道灰影嗖地从502窜出，精准地叼走了季明夏手中纸袋里的生煎包。

"小墨！"江应淮一个箭步上前，运动鞋在地板上摩擦出轻微的声响。他弯腰时后背的肌肉线条透过运动服显现出来，像一张拉满的弓。虎斑猫却灵活地扭身，钻进了501室半开的门缝，尾巴得意地高高翘起，灰白相间的毛在晨光中泛着缎子般的光泽。

两人对视一眼，季明夏默默侧身让路。她注意到江应淮的睫毛在阳光下呈现出透明的金色，鼻梁上还有一道浅浅的晒痕，显然是经常户外运动留下的。

江应淮蹲在她家玄关处哄猫时，季明夏的目光落在他沾着泥渍的运动鞋上。"你去了湿地公园？"她突然问，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清晨特有的沙哑。

"你怎么知道？"江应淮诧异地抬头，几滴水珠从发梢甩落，在木地板上留下深色的圆点。他仰起的脸庞轮廓分明，下颌线像是用钢笔一笔勾勒出来的，喉结处有一粒小小的黑痣。

"鞋底有芦苇叶和特有的红土。"季明夏指了指，她垂落的发丝在晨光中泛着栗色的光泽，"那边晨跑要绕远三公里。"

江应淮的眼睛亮了起来，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下像是融化的蜜糖："你去那里看过候鸟吗？最近有群白鹭..."他的话被一阵清脆的铃声打断。

季明夏的手机闹钟响了，屏幕上显示【7:15 化学小测】，背景是张星轨照片。

"我该走了。"她转身去拿书包，纤细的小腿在睡裙下若隐若现。却看见小墨正趴在她的化学作业本上，毛茸茸的爪子按在最后一道化学方程式上，墨水被蹭花了一片。

江应淮轻咳一声，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运动服的拉链："需要我解释一下催化剂原理吗？我大学时辅修过化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