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惨白的底色上点缀着几处黄褐色的水渍，像一幅拙劣的地形图。
她眨了眨眼，意识逐渐清晰。
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任务目标：逃离长青疗养院。］
林溪猛地坐起身，这个动作让她感到一阵眩晕。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又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约二十平米的病房，四张铁架床分别靠墙摆放。除了她所在的3号床，其他三张床上都有人。
1号床的高中生模样的男孩正盘腿坐着，无聊地抛接一个橘子。他注意到林溪的动静，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哟，3号床的睡美人终于醒啦！”
“我……”林溪刚想说话，却被2号床传来的低沉男声打断。
“米晓飞，别吓着她。”
2号床的男人约莫四十岁，国字脸，短寸头，正靠在床头看一本没有封面的书。他合上书，对林溪点点头：“燕北行，第二次参加游戏。”
林溪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些信息，目光就被4号床吸引了过去。
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被子下，只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所有人。
“那是小鹿，从醒来就没说过话。”米晓飞跳下床，灵活地穿过两张床之间的空隙，凑到林溪面前，“嗨，美女，我是米晓飞，第一次玩游戏就抽到精神病院剧本，什么运气啊！”
他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栗色头发乱蓬蓬的，说话时眼睛闪闪发亮，像只精力过剩的松鼠。
“林溪。”她简短地自我介绍，然后压低声音，“所以……我们都是玩家？”
“显而易见。”米晓飞做了个夸张的摊手动作，“我是抑郁症，燕叔是神经衰弱，你是双相，至于小鹿……”他朝4号床努努嘴，“妄想症小可怜。”
4号床的被子动了动，那双黑眼睛看了米晓飞一眼，又缩了回去。
“别这样称呼别人。”林溪不赞同地皱眉。
她下床走向4号床，在4号床边蹲下，与被子里的孩子平视：“你好，我叫林溪。你叫什么名字？”
被子缓缓下拉，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男孩看起来不超过十岁，柔软的刘海搭在额前，嘴唇抿成一条线，黑溜溜的眼睛无辜又湿润，看起来像小鹿一样。
“鹿……凛轩。”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九岁。”
林溪惊讶地眨眨眼。
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已经去世了吗？他也参加了死神游戏？他有什么放不下的执念？
“名字真好听。”她微笑着说，突然看见床头桌上有几张彩色卡纸。“啊，正好。”
在三人好奇的目光下，林溪熟练地将方纸折叠，翻转，压平。几分钟后，一只栩栩如生的纸青蛙出现在她掌心。
“送给你。”她将纸青蛙递给鹿凛轩。
她小时候是院里最大的孩子，所以要照顾其他小朋友。她经常折这个哄邻居家的小孩们。
鹿凛轩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接过纸青蛙，用手指轻轻按了按它的后背。青蛙向前跳了一小段，落在被子上。
“哇！”孩子发出第一声惊叹，随即像是被自己的声音吓到，又缩了缩脖子。
“想学吗？”林溪问。鹿凛轩点点头，眼中闪烁着罕见的兴趣。
“等等等等，等一下，你们这就玩上了？”米晓飞插进来，夸张地挥舞双手，“我们可是在精神病院哎！任务说要‘逃离’，你们不着急吗？”
燕北行放下书，沉稳地说：“急也没用。游戏才刚开始，先收集信息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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