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夜枭的指尖划过劳斯莱斯幻影车窗，凝结的霜花勾勒出夜枭翅膀的纹路。副驾驶的小娟正在补妆，断裂的颈骨随着车辆颠簸发出咔咔轻响，梳妆镜里映出后座三个蜷缩成团的幸存者——眼镜男死死抱着粉红保温箱，洛丽塔少女的蕾丝裙摆沾满血渍，胖子的裤裆还在往下滴水。
"陈...陈哥，那个加油站的油枪会吃人！"胖子突然指着远处尖叫。血色月光下，十二把悬浮的加油枪正像蛞蝓触角般蠕动，地面残留着半截被碾碎的摩托车头盔。
小娟的粉饼盒突然爆开，苍白的香粉在车内弥漫成雾。陈夜枭瞥见后视镜里极速逼近的摩托党，那些改装车上焊着带倒刺的铁网，领头黄毛手里的棒球棍缠满带血铁丝。
"新鲜的人牲。"黄毛的獠牙刺破下唇，"弟兄们加餐了！"
二十辆机车呈扇形包抄时，陈夜枭猛打方向盘冲进加油站。轮胎碾过地面瞬间，七具挂在加油机上的干尸突然睁眼，它们被铁链贯穿的肋骨间卡着生锈的计价器，数字定格在【444.4】。
"规则一..."无头鬼从地底钻出，加油枪插在它脖颈断口处，"加满油需支付等量脑浆。"
陈夜枭甩上车门，夜枭纹身在月光下泛起幽蓝。他弯腰捡起半张烧焦的彩票，前世这里本该有个瘸腿老汉——那老鬼会在三分钟后引爆加油机，用二十吨汽油送整个摩托党下地狱。
"加九十七号。"他弹飞彩票残片，"用这个抵账。"
黑金卡旋转着插入无头鬼的胸腔，加油机突然剧烈震颤。干尸们发出防空警报般的嘶吼，生锈的计价器疯狂跳动，最终在黄毛冲进来的瞬间定格成血红的【∞】。
【滴——尊主特权激活】
所有加油枪同时调转方向，喷出的不再是汽油而是粘稠黑血。黄毛的机车前轮瞬间腐蚀成铁水，后座同伙栽进血泊时，裸露的皮肤上浮现出夜枭啄食的图腾。
"是规则血祭！"洛丽塔少女突然扒着车窗大喊，"陈先生快上车！"
但陈夜枭正蹲在加油机前，指尖摩挲着铭牌上被刮花的出厂编号。前世那个引爆油站的老汉，左耳后也有同样的数字刺青——"19870918"。
"老吴头。"他突然对着虚空轻笑，"你藏在三号储油罐里的私房钱，够买三千张往生符吧？"
无头鬼的加油枪突然喷射出冥币，漫天纸钱中，陈夜枭颈后的纹身振翅欲飞。加油机底部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某个苍老声音在管道深处呜咽："陈家小子...你怎么知道..."
"现在带利息了。"陈夜枭将黑金卡按在储油罐阀门上，"连本带利，买你三十年阳寿。"
整座加油站突然倾斜，地底传出火车撞击般的轰鸣。小娟的高跟鞋陷进突然液化的沥青路面，她看见陈夜枭的影子正在畸变——那根本不是人类的身影，而是只展开羽翼的巨型夜枭。
黄毛挣扎着从血泊爬起，他断裂的腿骨刺破皮裤，却仍举起棒球棍嘶吼："老子要扒了你的..."话音未落，加油枪突然插入他张大的嘴，黑色原油从鼻孔喷涌而出。
"现在招聘临时工。"陈夜枭踩着黄毛抽搐的身体，朝跪满地的摩托党抛出一把冥币，"时薪一千，包治疗。"
胖子突然指着天空尖叫。七只夜枭抓着储油罐腾空而起，罐体锈迹剥落后露出密密麻麻的符咒——那根本不是储油罐，而是用千人颅骨浇筑的镇魂鼎。鼎身裂缝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正随着夜枭的鸣叫结出往生印。
"老板！"加油机底部钻出个只剩半截身子的老汉，他耳后的数字刺青正在渗血，"沃尔玛地下冷库...咳咳...有你要找的..."
老汉突然炸成血雾，陈夜枭抬手接住飘落的工牌，正面印着"沃尔玛冷链主管吴建国"，背面却是地府银行的浮雕——这正是前世冥币流通体系的起点。
当车队重新启程时，加油站的霓虹招牌已变成青铜夜枭雕像。雕像利爪下踩着黄毛的骷髅头，眼珠随着车辆移动缓缓转动。胖子哆嗦着发现，加油机屏幕上的累计金额，正是陈夜枭书包拉链的密码——0809。
后视镜里，无头鬼正用加油枪给摩托党纹身。那些哭嚎的暴徒后颈上，夜枭图腾的第三根尾羽正在渗出血珠——和他们新老板的纹身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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