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银行劫（插）

夜枭的指节叩在金库大门上，回音里夹杂着婴儿啼哭。他脚下踩着具无头尸，从对方西装内袋翻出的工牌沾满脑浆——"地府银行信贷部主任"的字样正在融化。

"规则三..."广播里传出机械女声，"开启金库需抵押等值灵魂或..."

黑金卡擦着扩音器飞过，钉入天花板瞬间，整座银行的地板开始翻转。无数冥币从通风口喷涌而出，在穹顶凝聚成巨大的夜枭图腾。三个正在数钱的鬼职员突然抽搐，它们的眼球弹出眼眶，在空中拼出"VIP通道已开启"的血字。

"让孟婆把汤换成卡布奇诺。"陈夜枭踹开金库大门，"再加三泵焦糖糖浆。"

门内传来瓷器碎裂声。穿旗袍的孟婆踉跄后退，她手里端着的青瓷碗里，拿铁拉花正扭曲成夜枭图案。"陈...陈先生，生死簿规定..."

"时薪三千冥币。"陈夜枭将主任的头颅抛进往生池，"加班费另算。"

孟婆的森森白骨突然长出皮肉，她脖颈浮现出条形码纹身——和吴建国耳后的数字同属一个序列。当陈夜枭跨过沸腾的忘川河时，发现河底沉着成堆的青铜夜枭雕像，每尊雕像的喙部都叼着块刻有"陈"字的玉牌。

金库最深处竖立着七层楼高的保险柜，每扇柜门都在渗血。陈夜枭抚过密码盘上的人皮键盘，突然轻笑："1987年9月18日——这不是老吴头的工号吗？"

保险柜轰然洞开，涌出的不是钞票而是漫天骨灰。灰烬中悬浮着具水晶棺，棺内躺着个穿中山装的老者——与陈氏老宅祠堂供奉的画像一模一样。

"爷爷，您假死托管在银行的三十年阳寿..."陈夜枭将黑金卡贴上棺盖，"连本带利该还了。"

整座银行突然倾斜四十五度，冥币洪流中浮现出八十年代的投影：陈渡阴正在与十殿阎罗对赌，他手中的筹码正是婴儿形态的陈夜枭。当赌桌轰然炸裂时，婴儿后颈的夜枭胎记发出强光，将阎罗们的冠冕熔成金水流进黑卡。

"原来我就是本金。"陈夜枭捏碎从水晶棺取出的怀表，表盘背面刻着他出生时的脚印，"难怪利息收得这么痛快。"

孟婆突然尖叫着冲进来，她的咖啡机正喷涌出人血："规则暴走了！所有保险柜都在..."

陈夜枭反手将黑卡插入控制台，银行穹顶瞬间透明，露出盘旋的夜枭群。它们俯冲撕咬柜门上的封印，每啄破一处就有一道阎罗虚影惨叫着消散。当最大的保险柜裂开时，涌出的竟是成吨的夜枭羽毛——每片羽毛都印着冥币防伪水印。

"从今天起，利息按我的规则算。"陈夜枭踩碎阎罗王的面具，"活期年利率百分之三百六十五，同意就眨个眼。"

整座银行突然下起黄金雨，淋到雨的鬼职员们开始变异。保安队长的獠牙缩回牙龈，柜员小姐的腐肉重新充盈，它们工作牌上的地府标志正被夜枭图腾覆盖。

当陈夜枭走出银行时，身后跪着十万鬼职员。孟婆捧着新制的工牌颤声问："老板，现在去收购奈何桥分理处吗？"

他望向忘川河对岸的沃尔玛超市，那里的血雾正在凝结成求救信号——正是吴建国工牌背面的浮雕图案。七只夜枭突然俯冲入水，叼出块刻着"19870918"的青铜板，板上婴儿的啼哭与陈夜枭的胎记产生共振。

"不急。"他碾碎青铜板，指缝间漏出的金沙自动拼成下个坐标，"先去给咱们的孟主管买台全自动咖啡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