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夜枭的指尖划过CT机显示屏，泛绿的荧光映出他眉骨上凝结的血珠。急诊大厅的取号机正在吐舌头——字面意义上的——那些猩红的舌头卷着挂号单，每张单子背面都用尸油印着《就诊须知》。
"规则四..."眼镜男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发颤，"重症患者须在心跳停止后缴费。"
话音未落，担架床突然撞开消防门。推车的护士没有脸，她的五官像融化的蜡油般垂在胸前，手术刀组成的头发簌簌作响。床上躺着具胸腔大开的尸体，腐烂的手掌紧攥着黑金卡复印件。
"陈先生挂的急诊号。"护士的声音从腹腔传出，"主诉...呃，收购妄想症？"
小娟的高跟鞋在地面敲出火星，她新接的机械臂正端着茶盘："建议专家会诊，把脑科主任的假眼泡进龙井里。"
陈夜枭却盯着尸体脖颈处的缝合线——那是他上个月亲手给加油站老汉吴建国缝的。此刻尸体的手指突然抽搐，在床单上划出暗号：地下三层停尸房，冷冻柜07。
"病人需要立即手术。"护士的刀发缠上陈夜枭手腕，"请预付三百克新鲜脑垂体。"
黑金卡割开刀发的瞬间，整层楼的医疗器械同时暴动。心电图机的导线变成绞索，轮椅自动撞向安全通道，而那只攥着复印件的尸体突然坐起，腐烂的声带摩擦出吴建国的声音："快走...他们在复制你的卡..."
陈夜枭反手将卡插入尸体胸腔，冥币燃烧的青焰瞬间吞噬整张病床。火光中浮现出沃尔玛LOGO的变形图案——那原本微笑的黄色圆脸，正变成夜枭侧影。
"去冷链仓库。"他踩碎仍在抽搐的护士头颅，"该收利息了。"
负三层的寒气凝成霜甲，洛丽塔少女的蕾丝裙摆冻成硬壳。胖子举着消防斧的手在发抖，斧刃映出冷柜缝隙里渗出的黑血——那些血珠正沿着墙面拼出警告：擅动者永世为畜。
07号冷柜的密码锁有七重瞳孔识别，陈夜枭却直接扯断锁链。柜门弹开的瞬间，三十具冷冻尸体齐刷刷转头，他们手里都攥着黑金卡复印件，每张卡号末尾的数字都在递增。
"看来有人开了家高仿店。"陈夜枭捻起复印件，纸张边缘的防伪夜枭图腾被替换成乌鸦，"月薪十万招质检员，有没有人应聘？"
冷库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尸体们突然列队行礼。升降机里走出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他的听诊器是条嘶嘶吐信的眼镜蛇，胸牌上烫金字体浮动着：代理院长·张羡鱼。
"陈先生比预计早到了23分钟。"医生推了推蛇形镜框，"正好赶上器官拍卖会。"
手术灯骤亮，冷冻柜向两侧滑开，露出后方巨大的环形拍卖场。穿病号服的富豪鬼魂们正在举牌，他们腐烂的指节上套满翡翠戒指。展台上，某个还在跳动的心脏被装在水晶罐里，血管连接着地府银行的POS机。
"第一件拍品，酆都银行信贷部主任的良心。"拍卖师敲了敲头骨槌，"起拍价..."
"一百亿。"陈夜枭的声音冻住了所有鬼魂的关节。他举起从吴建国尸体里取出的工牌，背面地府银行浮雕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正是冷库暗藏的复制车间，无数鬼工正在批量伪造黑金卡。
张羡鱼的眼镜蛇突然炸鳞，他身后的幕布自动燃烧，露出整面墙的监控屏幕。每个画面里都有个"陈夜枭"在不同场景刷卡：暗夜高校食堂、血色便利店仓库、沃尔玛生鲜区...
"很有趣的商业模式。"陈夜枭把玩着复制卡，"可惜你忘了..."他突然捏碎卡片，纷飞的残片在空中组成夜枭群，"真正的渡夜人，连呼吸都带着利息。"
夜枭群俯冲进复制车间，喙部喷吐的冥币火焰点燃流水线。鬼工们在火中扭曲成冥币灰烬，那些灰烬又重组为借据，雪片般粘在富豪鬼魂身上。
"现在轮到我的拍卖会。"陈夜枭踩住张羡鱼想要按警报的手，"第一件拍品..."他扯下代理院长的蛇形听诊器，"死亡医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
整座医院突然倾斜四十五度，停尸柜像棺材雨般砸向拍卖场。陈夜枭在坠落的尸体间穿梭，颈后纹身展开光影羽翼，所过之处的地面凝结出青铜管道——正是暗夜高校地下见过的冥币运输系统。
当倾斜复位时，院长办公室的门牌已换成鎏金匾额。小娟正在给新员工发手册，封面上《夜枭集团医疗部守则》的烫金文字下，赫然印着张羡鱼被夜枭踩在爪下的照片。
"明天收购沃尔玛。"陈夜枭将伪造的流水单扔进焚化炉，"记得让吴建国在冷库准备好..."他忽然眯眼看向监控屏，画面里某个穿病号服的女孩正对着镜头做口型。
那口型分明是："爷爷在奈何桥等您。"
伏笔揭示：
1.地府银行与冥币伪造体系
2.陈渡阴与奈何桥的关联
3.神秘病号服女孩的身份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