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还未完全散去，本丸西侧修缮好的渡口旁，几位刀灵正在围着一块刚从界断港带回的断碑观察。碑上斑驳不清，只能勉强辨出“六”、“佐”、“魂”几个字。
“你说这里写的是‘第六魂佐刀’？”柳砚歪着头念了三遍，依旧一头雾水，“听起来像某种幻觉留下的残语。”
“不是幻觉。”应渊站在他身后，神情罕见地专注，“我记得在海风最烈的时候，有人这样叫我。”
“但你不是第五型吗？”狐之助抱着碑角翻来覆去，“怎么又冒出个第六？”
“也许我不是最后一个。”他转头看向希梦，“我记忆里还有一段，被遮挡住了。我能感受到另一个存在，像我一样被封了，但他沉得更深。”
“比你还沉？”安肃挑眉，“你都沉到雾海底层去了，那他得在哪，地缝里？”
“也许比那更远。”应渊的语气不轻，却压得整间屋子都沉了下来。
“你有没有他的位置？”希梦翻出灵图尝试重新定向，“你说得越具体，我们越能找。”
“我只记得他站在雾后，有一堵墙，一道口令，一场……争执。”他蹙起眉，“那场争执后我被抹去记录，而他……消失了。”
玄霁站在一旁，目光如炬：“这不像是普通封印，更像是分裂式驱逐。”
“那就是典籍里记载过的碎灵弃位。”闻笙翻开记事本，“某些试验刀如果灵性过高，甚至可能对设计者构成威胁，他们就会被刻意分裂处理，强制断开与原铸器的联系。”
“听起来很像应渊的遭遇。”承越淡淡道。
“但我还活着。”应渊低声说，“那他也一定还在。”
“我同意。”希梦合上图册，“但我们现在需要确定，他有没有回应。”
狐之助正在桌上排布共鸣仪式，啪地按下灵力脉络激活键：“准备测试！如果还有关联，这块碑会成为他的线索！”
灵阵激活那一瞬，应渊肩膀猛地一抖，身体向后踉跄半步。他眼中闪过一抹惊光。
“应渊！”她扶住他。
“……他听见了。”他咬牙，“但……不想回应。”
“怎么会？”柳砚惊道。
“他不是不愿。”应渊抬头，“是他怕，怕回应了，就会连我也毁掉。”
屋内陷入短暂寂静。
“这次，我们主动去找他。”希梦看着灵阵中心的碑石，“下一段副本，目标——搜寻失格之魂。”
应渊低声重复了一遍：“失格……之魂。”
他目光落在那块碑文最后的斜线处，像是遗留着一段未说完的话。
“也许这段争执，不只是命令与违抗。”他看着那斜痕喃喃，“也许他不是失败者，也不是被造弃的错刀。”
“他可能……是在保护我。”
狐之助耳朵一抖：“灵波再起！连接延展！”
她下意识握紧符印，灵线飞射出灵阵，朝北方方向猛地一颤。
——有回应了。
应渊退后两步，手扶着墙角喘息片刻，眼神却愈发清晰。他抬头看向雾光中心的灵阵，忽然道：“他知道我在找他，他也知道你们在找他。”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回应？”玄霁语气压得极低。
“因为他害怕成为威胁。”应渊道，“如果我已被定义为‘不当存在’，那么他就是那个让定义崩塌的证据。”
“这逻辑太扯了。”柳砚忍不住插嘴，“那谁当年造你们，是想自己留下麻烦？”
“也许他不是想留下我们。”应渊转头，“而是留下可能。”
“一个不在计划内的可能。”希梦接道。
承越开口：“试验刀的存在原本就不为归属而生。”
“但他们有魂。”闻笙补充，“只要拥有自我意志，就不是材料，也不是数据。”
众人沉默。
狐之助爬上灵阵顶部，翻出一封残卷：“这封当年未公开的试验书简提到过编号‘丙六’，但备注栏中被人涂黑。后面只写了三个字——‘慎之又慎’。”
“他就是丙六？”安肃皱眉。
“目前可推断如此。”狐之助点头。
“我想见他。”应渊站直了身。
“你不是刚说他怕毁掉你？”柳砚说。
“那就让他看看，我并未因存在而混乱，我依旧清明。”
“你要下副本？”希梦问。
“是，我请求以我为主心定位，唤他出梦。”
“风险极高。”闻笙提醒，“他的灵域曾拒绝你，第二次强接可能造成自我反噬。”
“那主公带我。”应渊回头看她，“若是我真的出错，你能阻我。”
她沉默片刻，然后点头。
“准备结界，明日启程。”
狐之助疯狂在卷轴上写字：“记录记录，花花加更果然出大事了，太刺激了！”
【作者说】
感谢颜傲云投喂的十朵花花！主公收到的第一时间开心到转圈圈，然后拉着应渊一起练命名书法，最后把狐之助的胡萝卜藏起来吃掉了三个！本章是为你特别奉上的加更哦，第二章也已经在来的路上啦，别走开！咱们雾海继续潜水捞刀去——
另外这章刚写完时，我桌上那盏灯突然闪了两下，是不是第六刀灵已经开始远程感应我了？感谢颜傲云的十朵花花，今晚的感应特别通透，甚至狐之助也通灵预感到明天会掉下一只雾气刀……我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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