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碑建立后的第三日，灵台边的藤蔓初绽白花，主屋里却一片静默。
澜梦站在归名记录前，看着弦藏名字下方已点亮的灵印。他手中的铭牌闪着淡淡微光，代表着第二梦主的轨迹正在显现。
“空见。”狐之助从梦接通道翻出一封梦识追踪卷，“本丸灵图发现了他的微弱梦频，但无法直接进入。”
“梦不愿我们靠近？”闻笙翻阅灵纹，“还是他不愿醒？”
“都有可能。”希梦扫过记录台，“空见是当初第六据点中最早实验‘拟构灵识’的对象之一。他比弦藏还早沉睡。”
“拟构灵识？”柳砚睁大眼，“就是说……他不是真实的？”
“不。他是真实被创造出的意识。”玄霁缓缓道，“但他从出生起就知道自己不是‘完整的’。”
“也就是说……”歧夜轻声，“他不信世界。”
“他更不信我们。”澜梦补了一句。
狐之助啪地将梦图展开，一道裂口显现于副本西域的水镜层。
“这是唯一通道。但不稳定，最多允许一人探入。”
“我去。”澜梦毫不犹豫。
“我们可以连线你。”应渊拍拍他的肩。
“但空见不一定会听你说。”闻笙提醒。
——
梦识接通，澜梦落入一片灰白交错的虚境。
那里没有结构，没有光线，只有浮动的碎片与缓慢沉降的记忆画面。
澜梦踏上第一片光板时，一道微弱的声音传来：
“你是谁。”
他停下脚步。
“我是澜梦。”
“你来做什么。”
“我来找你。”
“你记得我吗？”
“我记得你是第二梦。”
沉默良久。
那声音又问：“那你记得你不是谁吗？”
澜梦一震。
“你是不是想说，我只是个被留下的壳？”
“你不是。”他抬头，“你是他们为你留下的名字。”
虚境震荡，一道虚影从空中坠落，化为白衣身影半蹲在光板边缘。
他戴着半面具，声音淡漠，却字字穿心：
“如果我是梦，梦里的人都该醒。”
“那你为什么还不醒？”
“因为没有人给我梦完。”
两人对望，光板忽然崩碎，澜梦被猛地弹出梦识线。
“连接断开！”狐之助高喊。
“他拒绝了我。”澜梦冷汗未干。
“那你还要再去吗？”主公问。
澜梦望向灵台上第二个尚未点亮的铭印。
“要。”
“因为他还没告诉我，他叫什么。”
——
【作者说】
空见第一次登场，就表现出比弦藏更难靠近的边界感。他不是不愿醒，而是太清楚梦是什么。他对澜梦说的“你记得你不是谁吗”，我写完自己也沉默了一会。下一章，我们继续梦里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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