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连接失败已经过去三日。
澜梦没有再次尝试进入梦域，而是在本丸南院的记录屋内，翻阅旧灵图与梦频轨迹。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在梦里看到的不止是空见，还有一段自己从未拥有过的片段——一段没有名字的灵识，被标注为“备用”。
“备用，不是名字。”澜梦低声喃喃。
“你在找什么？”闻笙走进屋内，手中托着一盏煎茶。
“一个不愿被叫到的人。”澜梦接过茶，“但他却一直站在那里。”
“空见还没有回应？”
“没有。”澜梦苦笑，“他连让我靠近的机会都没再给。”
“他不是讨厌你。”闻笙看着他，“他是不知道怎么回应。”
“那我就多等一会。”澜梦说。
——
这天傍晚，狐之助突然带来消息。
“空见梦频有波动，但不是主动回应。”
“什么情况？”
“他……在梦里重演记忆。”
希梦马上召集主屋会议。
“这是一种‘灵识缠绕’状态。”玄霁冷声解释，“当一段记忆反复出现却没有出口时，会在梦里构建出自我否定。”
“也就是说，他正在不断告诉自己‘不存在’？”歧夜问。
“对。”狐之助点头，“而且他不想别人进来看。”
“我可以试一次。”澜梦站起身，“但这次，不是和他对话。”
“那你要做什么？”柳砚问。
“我去梦里做一件事。”
“把他没做完的梦——继续做完。”
——
第二次梦接。
澜梦进入梦域，没有急着寻找空见的灵息，而是顺着上次崩裂的光板碎片，一步步重建路径。
这一次，他没有喊空见的名字。
他只是在梦里铺开了一张桌子，摆上一个茶盏，靠窗的位置留空。
过了很久，梦境开始波动。
一道人影缓缓浮现，还是戴着面具，身影模糊。
“你又来了。”他声音如风。
“我没说话。”澜梦答。
“你在等谁？”
“我在等你，不是你来，是你在梦里坐下来。”
虚影一震。
他缓缓走近，但没有坐下。
“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谁？”
“你不是必须是谁。”澜梦看着他，“但你可以是你自己。”
“我没有名字。”
“你可以告诉我你愿意的。”
沉默。
良久，他低声开口：
“我……被记录为‘空见’，但那不是我取的。”
“你愿意让我帮你取一个吗？”
“你凭什么？”
“因为你是我梦里的第二人。”澜梦温柔地说，“归名的第二笔，还没落。”
虚影微微晃动，没有回答，却在梦中留下了一张折纸。
澜梦醒来时，那张折纸就在他手中。
上面写着一个极小极淡的字：
【希】
——
【作者说】
这一章是我最喜欢的一种写法——“不对话的对话”。空见不是不想回应，是他还没学会接受“回应”这个动作。澜梦没有喊他出来，只是在梦里放下了一盏茶。他写下“希”字的那刻，我也知道，他终于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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