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蝶影

家里多了潮生后，司璟月觉得每一天都充盈多了。

尤其在潮生每天活蹦乱跳地到处拆家时。

但今天的潮生似乎格外安静。

司璟月寻思着，是不是病了？＼(`Δ’)／

不过正当她打算带潮生去宠物医院看看时，没想到顾川明却来了。

只见他拿着之前送给潮生的逗猫棒，倚在别墅大门口，

“昨天你不在家，我来时发现潮生把它的玩具咬坏了。”

司璟月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病了。

她接过顾川明手上的逗猫棒，却被潮生一个俯冲叼走了。

司璟月哭笑不得，看着潮生跑去了顾家别墅。

“正好，我妈在家烤面包，要不一起？”

顾川明发出邀请。

正好小家伙在顾家花园玩闹，所以司璟月便同意了。

顾家别墅里，林竹韵已握着司璟月的手着揉面团了。

发酵粉的酸涩气息萦绕在顾家厨房，将窗外蹲守的狗仔队镜头蒙上白翳。

"手腕要用力。"

林竹韵的珊瑚指甲在面团上压出月痕，

"就当是把不开心给揉进去。"

司璟月望着瓷盆里逐渐光滑的面团，忽然想起昨夜文档里未写完的句子：

[她将屈辱与面粉一同发酵，烤成了带刺的面包]。

而当厨房烤箱"叮"的提示音与手机推送同时响起时，顾川明正斜倚在料理台边削苹果。

当他看清楚消息时，果皮突然断裂——

微博热搜榜首赫然是#司林联姻#，配图竟是林家祠堂供奉的龙凤帖。

顾斯年偏头望去，眉头紧锁，

“不会是手滑发错了吧，他林家不是喜欢赵家那姑娘吗？”

顾川明则笑着将苹果雕成蝴蝶状，但刀刃却深深扎进砧板，

"我猜是林哲的指甲油蹭到了发送键。"

厨房里，司璟月盯着照片里被篡改日期的婚书，那是十八岁那年被她烧毁的婚书副本。

母亲来电显示在屏幕上跳动，她沾满面粉的手指按下免提，江晚冷冽的声音刺破当下温暖：

"下午三点记者会，戴好林家送的红宝石项链。"

手上的面团重重砸在琉璃台上。

林竹韵左手握住司璟月微微颤抖的手腕，右手则将整袋可可粉倒进面盆：

"来试试巧克力脏脏包？东西弄脏了才有趣。"

下午，记者发布会。

现场的水晶吊灯令人眩晕。

司璟月颈间的红宝石项圈勒得生疼，林哲假意搀扶的手正掐着她后腰淤青。

当快门声如暴雨般响起时，她透过刺目的闪光灯，看见顾川明混在记者群里，胸前挂着"时尚芭莎"的假工作证。

"请新人交换信物！"

司母突然高声宣布。林哲托着的丝绒盒里，蛇形戒指盘踞在黑色天鹅绒上。司璟月后退半步，鞋跟卡进舞台缝隙的瞬间，整座酒店的灯光突然熄灭。

"线路故障！"

顾川明的声音从控台传来。

黑暗中，司璟月感觉有人往她掌心塞了团温热的东西——

是今早烤焦的可可面包，裹着张字条：

[吞下去]。

当应急灯亮起时，众人只见司璟月扶着喉咙干呕，婚戒滚落在地。

"我过敏了..."

她虚弱地倚着司母，腕间泛起大片红疹——

实则是林竹韵特制的辣椒胭脂。

记者会草草收场。

保姆车里，司璟月展开皱巴巴的字条，上面是顾川明潦草的设计草图：

抹胸礼服腰间缠绕着银链，链条上坠满碎瓷拼成的鸢尾花。旁注写着：

[你的枷锁，该由自己设计]。

深夜，司家老宅的电话震碎了月光。

司璟月跪坐在父亲书房，听着青瓷镇纸在地面滚动的声响。

"你以为顾家真看得起你？"

司晏天将顾川明工作室的监控截图甩在她脸上，

"他给苏昔玥设计过无数套礼服，你不过是个..."

而"赝品"却被二字被猫叫截断。

潮生不知从哪叼来本旧相册，泛黄照片里，五岁的她戴着贝壳项链，在林竹韵怀中笑靥如花。

照片背面是顾父笔迹：

[赠小月周岁礼，盼与川明共赏潮汐]。

雨点开始敲打窗棂时，司璟月摸到相册夹层的录音笔。

八年前家庭医生被辞退前的话在雨中浮现：

"...江晚夫人要求加大电击疗程剂量..."

"大小姐，该喝药了。"

管家端着安神汤立在门口。

司璟月看着漂浮的药沫，突然抱起潮生撞开佣人，踉跄着冲进雨幕。

顾家工作室的灯光仿佛是漆黑海面的灯塔。司璟月浑身湿透地撞开门时，顾川明正往人台模特腰间缠绕碎瓷银链。

他转身的瞬间，潮生抖落的雨水溅在设计图上，晕开了苏昔玥的落款日期——

全是他们分手后的年份。

怀里的潮生则跳上工作台，爪子在设计图上按下潮湿爪印，图上墨迹也慢慢晕染成振翅的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