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极度警惕中缓慢流逝,冥渊蜷缩在角落,耳朵捕捉着门外每一丝细微的动静。
她能听到远处模糊的说话声,偶尔靠近又远离的脚步声,还有那个叫月关的,身上有淡淡花香的男人的轻柔询问:“小乖乖?饿不饿?吃的放在门口了哦。”
她没有回应,只是肚子不受控制地发出咕噜声,之前那块肉干早已消化殆尽。饥饿感和干渴感如同小虫般啃噬着她。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以及门下缝隙外那个盛放着食物和清水的托盘。
许久,门外彻底安静下来,夜色渐深,房间内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下的清辉。
冥渊的鼻子用力吸了吸,食物的香气和水的清甜气味不断飘来,最终,生存的本能压过了恐惧和抗拒。
她像一只潜行的小兽,四肢着地,极其缓慢,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门边,她先是警惕地透过门缝向外看,又侧耳倾听良久,确认没有任何呼吸声和心跳声靠近。
她迅速伸出手臂,猛地将托盘拖进房间,然后立刻后退,再次缩回她觉得安全的角落,眼睛紧盯着门口,仿佛随时会有敌人冲进来。
托盘上放着烤得恰到好处的肉排,柔软的面包,几种不认识但散发着清甜气味的水果,还有一大杯清水。
冥渊犹豫了一下,先是扑向那杯清水,双手捧起,贪婪地大口喝起来,清水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打湿了胸前简陋的兽皮衣。
解渴之后,她抓起肉排,再次用牙齿撕扯啃咬起来,吃相完全谈不上文明,更像是野兽进食,发出窸窣的声音。
她吃得很快,时不时还会停下来警惕地抬头四处张望。
吃饱喝足后,身体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白天经历的巨大悲伤,恐惧和挣扎几乎耗尽了她的全部精力。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皮越来越沉重,但她强迫自己保持清醒,这里是陌生的巢穴,不能睡。
然而,身体的需求终究战胜了意志,她的小脑袋一点一点,最终歪倒在一边,就那样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沉沉睡去。
即使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也紧紧皱着,身体偶尔会惊悸般地抽搐一下,仿佛梦到了啸月天狼倒下的一幕,或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
那根小呆毛也无精打采地贴伏着。
第二天清晨,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月关探头进来,看到角落里蜷缩着睡着的冥渊,以及被吃得干干净净的托盘,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动作轻柔得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看着睡在地板上的孩子,想了想,从魂导器里取出一张厚实柔软的毛毯,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盖在她身上。
冥渊在睡梦中似乎感受到了温暖,无意识地往毛毯里缩了缩,但并没有醒来。
月关做完这一切,才悄悄退了出去。
冥渊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日上三竿才猛地惊醒,她瞬间弹坐起来,身上的毛毯滑落。
冥渊警惕地抓过毛毯,放在鼻子下用力嗅了嗅,是那个花香男人的味道,她没有扔掉,但也没有再盖,只是将它推到一边。
新的食物和水已经不知何时放在了门口。
她重复了昨天的过程,等待,确认安全,迅速拖回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