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阳光透过高窗,在狼藉的地板上投下几块光斑。
冥渊正烦躁地用指甲抠挖着墙壁上精美的雕花,她已经快被这无处发泄的精力和无处不在的束缚感逼疯了。
门外传来轻盈却稳定的脚步声,不同于月关的轻柔,也不同于侍女的怯懦。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门被轻轻推开。
冥渊瞬间炸毛,猛地转身退到墙角,龇着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看向门口。
来的不是月关,也不是那些讨厌的侍女。
是一个她只见过一两次,有着金色长发和湛蓝眼眸的少女,少女身姿挺拔,穿着简洁却难掩贵气的白色裙装,气质清冷中带着一种天生的威严。
正是从外归来的千仞雪。
千仞雪没有像月关那样试图露出和蔼的笑容,也没有像胡列娜那样带着好奇或恼怒。
她只是平静地站在门口,目光淡然地扫过一片狼藉的房间,最后落在浑身紧绷,如同小兽般的冥渊身上。
千仞雪的眼神里没有怜悯,没有厌恶,也没有好奇,更像是在观察一件有趣但无关紧要的事物。
“你就是母亲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千仞雪的声音清冽,听不出什么情绪。
冥渊听不懂太多复杂的人类语言,但她能感受到这个金发少女身上没有明显的恶意,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或畏惧或讨好的情绪。
这种平静反而让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维持着龇牙的姿态,死死盯着对方。
千仞雪没有试图靠近,她目光落在房间中央那个每天摆放食物的空托盘上,又看了看冥渊干裂的嘴唇。
她略一沉吟,从随身的魂导器里取出一个玉瓶,拔开塞子,一股清甜沁凉的泉水气息弥漫开来。
这并非普通泉水,而是蕴含着微弱光明气息的灵泉,对恢复精力,安抚情绪有细微好处。
她将玉瓶轻轻放在门槛内侧,然后后退两步,依旧用那种平静无波的目光看着冥渊,没有任何催促或诱导的意味,仿佛只是随手放了一件东西在那里。
冥渊的鼻子用力吸了吸,那泉水的气息让她本能地感到一丝渴望,远超对普通清水的需求。
她盯着那个玉瓶,又警惕地看看千仞雪,喉咙里的低吼声渐渐变小,转为一种犹豫的咕噜声。
千仞雪不再看她,反而侧过身,倚在门框上,目光投向窗外,似乎对庭院里的景色产生了兴趣,完全将背后的冥渊无视了。
这种无视,反而奇异地降低了冥渊的威胁感,她犹豫了很久,目光在千仞雪的背影和那个玉瓶之间来回移动。
最终,对那泉水的渴望压过了警惕。她像之前几次一样,四肢着地,极其快速地匍匐前进,猛地一把抓住玉瓶,又迅速退回到安全距离。
她抱着玉瓶,再次看向千仞雪,对方依旧看着窗外,仿佛根本不在意她拿没拿。
冥渊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嗅了嗅瓶口,然后尝试着舔了一下,清甜冰凉的液体涌入喉咙,带着一种让她很舒服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