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大口喝起来，因为喝得太急，还呛咳了几下，但很快就将一整瓶泉水都喝光了，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瓶口，又看了看千仞雪。
千仞雪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这时才缓缓转过身。她看到空了的玉瓶，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开口：“还要？”
冥渊听不懂这个词，但她能感受到对方是在询问，她犹豫了一下，抱着空瓶子，没有像对待其他人那样立刻龇牙威胁，只是用那双大眼睛看着千仞雪。
千仞雪手腕一翻，又拿出一个同样的玉瓶，这一次，她没有放在地上，而是拿在手里，向着冥渊的方向，微微递出一点，但人并没有移动。
这是一个微妙的试探。
冥渊看着那瓶泉水，又看看千仞雪，她挣扎着，身体前倾又缩回，她对眼前这个金发少女的戒心依旧很重，但那泉水的诱惑力太大了。
僵持了将近一分钟，千仞雪极有耐心，举着瓶子，姿态没有任何变化，眼神依旧平静。
终于，冥渊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向着千仞雪的方向挪动了一小步，然后又一小步。她始终紧盯着千仞雪的眼睛，一旦对方有任何异动，她就会立刻后退。
千仞雪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呼吸频率都没有改变。
冥渊一点点地靠近，最终，来到了千仞雪面前大约三步远的地方。这是她所能接受的极限距离，她不再前进，而是伸出手臂，尽可能远地去够那个瓶子。
千仞雪看着她绷紧的指尖，手腕轻轻向前一送，将玉瓶精准地放入了她手中。
碰到瓶身的瞬间，冥渊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抱着新得到的泉水迅速后退了好几米，再次退到墙角，才警惕地看向千仞雪。
千仞雪看着她的反应，嘴角似乎极其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但很快消失，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再次转过身，倚着门框看向窗外，留给冥渊一个看似毫无防备的背影。
冥渊抱着第二瓶泉水，没有立刻喝，她看着千仞雪金色的背影，又低头看看怀里冰凉的玉瓶，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困惑。
这个人类，和她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这时，窗外恰好飞过一只羽毛鲜艳的鸟儿，发出清脆的鸣叫。
冥渊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她下意识地仰头看向窗外，喉咙里发出一声模仿的，略显生涩的鸟鸣声，似乎是在回应。
倚在门框上的千仞雪，听到这声模仿鸟叫，侧过头，目光再次落在冥渊身上。这一次，她的目光里少了几分之前的淡漠，多了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兴味。
“倒是比看起来有趣一点。”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了一句。
冥渊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立刻收回目光，又恢复了警惕的样子，但抱着泉水的手臂稍微放松了一些。
千仞雪站直身体，不再多留，转身缓步离开，金色的长发在身后微微晃动。
冥渊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喝起第二瓶泉水。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小呆毛，似乎微微柔软地晃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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