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们的理想殒命于征途的高尚战士们,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用生命换来的一切。”迪蒙亲手为属下立下墓碑,内心翻涌的悲恸被执念死死压住,他绝不能让这份脆弱显露分毫,“相信我,待彻底颠覆这一切,我们的灵魂将得以洗礼,获得永恒解脱。届时,我们再不必受命运驱遣,终能过上真正安宁的日子。事成之后,我定会献上最隆重的祭礼,告慰诸位兄弟的在天之灵,现在,还请稍作等候。”
“盟主。”待他告慰完毕,「武将之生」上前一步,沉声道:“特拉兄弟的牺牲,属下同样痛惜。眼下,被封印在海底的另一支海族已找到踪迹,破封工作正在推进,再给些时日,我们定能率先掌控控海权。”
“另外,我们从多处古墓中采集到大量千年丧暴病毒。只是缺少暴祖虫的制衡,被病毒变异的生物都毫无智识,难以驾驭。属下建议,从宇宙中捕获一批驯服的寄生虫,让它们在此称王,这样便能让变异生物乖乖服从我们的调度。”
“还有反地图的重启工作已顺利展开,星际漏洞犯的残留数据已全部采集完毕。只需日后拿到M晶石重铸金刚杵,这些漏洞犯就能为我们所用了。”
“至于影界那边,他们已派遣新的护法前来。但因中转站被毁,行程多有阻滞,预计还要半年时间才能抵达太阳系。”
“向宇宙王索取M晶石的计划尚无进展,属下认为,当务之急是想个折中的法子,在将损失降到最低的前提下拿到M晶石。对了,除了诺登斯信徒创建的那个组织,人类其他势力都与我们目标一致,经盛亿引荐,都想与我们联手分一杯羹。以上便是此次的汇报,望盟主满意。”
“这可算是损兵折将之外,最让人宽心的消息了。”迪蒙紧绷的神经稍缓,转头问道:“梅瑞斯与梅登那边情况如何?”
“方才接到她们的汇报,交易十分顺利,钥匙已交到对方手中。”
“那剩下的事便与我们无关了。我们只需照料好那位天外来客,让他能尽全力助我们成事即可。”
“属下明白。只是还有一事不解,您之前要找的数据,依目前情况看,风险实在太大了。”
“这事不必你操心。日后追随我们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若不多开辟几处空间,恐怕连集会的地方都凑不齐。等毁灭使者一到,一切自会迎刃而解。”
“那属下先行告退。”
“去吧。”
——
“难道我们就只能在这儿干坐着?”天辰满脸愁容。原本以为能大展拳脚,没成想竟困在基地里,既不能行动,也没法出手干预。他心里明镜似的,“危险难测,只能被动等待”,可这份认知偏偏让他愈发烦躁。那颗尚未平息的正义之心没了行动的依托,想来竟有些讽刺。
“也可以出去透透气呀。”秋茸走到他身旁,把一包糖放在桌上,轻声道:“要不尝尝甜的?能放松些。”
“这可不是吃糖就能解决的。”天辰仍心有不甘,可望见她脸上纯真的笑,满肚子火气终究化作了无奈。
“试试嘛?”秋茸撕开糖纸,把糖递到他嘴边。
“真不用。”天辰强撑着理智,语气认真。
“那要我嘴对嘴喂你?”秋茸俏皮地挑眉,作势要把糖放进自己嘴里。
“还是算了。”天辰终究放不下那点体面,张口把糖含了进去。
“怎么样?”秋茸满眼期待地望着他。
“确实挺甜,就是甜过头了。除了甜,没别的味儿。”天辰咂摸着味道,觉得还不如自己平时买的糖果有口感。
“笨蛋。”秋茸撅起嘴,透着几分不满。
“那要不我带你去买些别的味道?”
“好啊。反正夏咪她们都有事回去了,就留我一个守着地球。既然日子这么无聊,就陪我逛逛街吧。”
“行吧。”
天辰主动牵起秋茸的手,给中行发了条离开的消息,便拉着她走出了基地。
两人走在街上,像寻常情侣般打量着周遭,途中的俏皮打闹成了彼此情绪的宣泄。街道上的繁华,于守护这一切的战士而言,正是他们努力的最好证明。
玩累了,他们在附近公园找了处清静地方坐下。天辰依约买了份草莓冰淇淋递给秋茸。
“尝尝?会有不一样的感觉。”他把冰淇淋送到她面前。
“这就是你说的‘别的味道’?”秋茸有些诧异,这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哪来什么特别的感受。
“你闭上眼睛尝尝,慢慢回味。”天辰语气真诚,却没留意到冰淇淋融化的汁水已经沾在了他手上。
“那好吧。”秋茸接过冰淇淋,含在嘴里细细品味。
“还好吧……”她照他说的试了一遍,缓缓开口:“很普通,却让人舒服,带着点平淡的踏实。”
睁眼时,她发现自己手上也沾了些冰淇淋水。天辰正拿着随身携带的纸巾,细心地为她擦拭。
“你这家伙,还挺会照顾人的。”秋茸从侧面望着他,眼里满是欣赏。
“碰巧罢了。刚才我手上也沾了,就顺便帮你也擦擦。”天辰擦完,把纸巾丢进了附近的垃圾桶。
“希望一切真的只是碰巧。”
“这话什么意思?”
“因为我希望,命运能眷顾我们,让眼前的一切不会只是一场幻梦。”
“肯定不会的!我们都有力量保护彼此,不会让谁受伤害。”天辰重新牵起她的手,轻声道:“我们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梦不会碎,因为这本就是现实的一部分。”
秋茸听完,兴奋地扑进他怀里,两人紧紧贴在一起。“那让我多靠一会儿,好吗?”
“……当然没问题。”天辰还有些害羞,却轻轻搂住了她。此刻的安宁,他们都格外珍惜。
——
“喂?是我。”一个打扮像嬉皮士的青年把车停在路边,指尖夹着嚼了一半的棒棒糖,“在夏威夷。老样子,找不到那帮人就接着找,直到找着为止。”
“咚咚!”附近巡逻的警察恰好瞥见他的车停在禁停区,叩了叩车门:“你好,车子停错地方了,请出示有效证件。”
“Ok,警官稍等。”青年利落地挂断电话,从副驾储物格里抽出驾驶证和行驶证递过去。
“知道这有多危险吗?”警察翻看着证件,眉头微蹙。
“看附近没车,就想停下接个电话。”
“你认真的?”警察抬眼扫过他褪色的夏威夷风格短衣和沾着沙粒的休闲时装白鞋,“能拿到驾照,总该记得手册上怎么写的。看你这证,拿了也有几年了吧?”
“抱歉,是我侥幸了。我会配合的。”
“看你没前科,我发现得也及时,就口头警告一次。”警察把证件还给他,指节叩了叩车窗沿,“真有急事回电,往前一个路口有临时停车区,到那儿再打也不迟。”
“明白。”青年接过证件,冲警官比了个OK手势。
“下次别再让我撞见,也别被其他同事逮到。”
“懂。”
“安全驾驶。”
“知道。”
“那祝你顺道。”
“谢了。”
青年等警察走远,刚把车驶离禁停区,远处突然传来枪声。他没回头,径直开到警察指的停车区,踩下刹车。
“喂?今天哪两拨在火拼?”他拨通电话,那头是夏威夷有名的地头蛇。
“哟,你到了?”
“嗯。这帮人又是为了抢货?”
“还能有啥,鸡毛蒜皮的破事。我们这行,打完了再算总账,谁记这茬。”
“我这批货会有人动吗?”
“给谁的?”
“肯的。”
“哪个肯?”
“肯·帕克。”
“那悬不了。动他的东西,等于跟整个圈子过不去。你不也一样?谁敢动你啊。”
“我也不想这样。”
“还不是你那破原则,没让人把你当靶子,反倒成了种规矩。”
“我又不是没遇过暗杀的。”
“但你把他们全解决了,不是吗?”
“我要活着,就没理由现在死。”
“还是这老掉牙的借口。”地头蛇笑了声,“我只能说,你不主动惹事,谁动你就是跟圈里人翻脸。”
“知道了。立场我自己会拿捏。”青年挂断电话,打开车载电台。里面正播报枪击事件——两伙帮派为地盘和货物火并,赶来维持秩序的警察被当成目标,遭埋伏扫射,无一生还。
“那我就略尽绵力吧。”他挂挡倒车,引擎发出一声低吼,朝着枪声密集的方向冲去,“就当还刚才那警官一个情。”
硝烟裹着咸腥味的沙滩上,帮派成员正用机枪互扫,没人注意到一辆轿车像颗炮弹般撞向运货卡车。车厢被掀翻的瞬间,白色粉末和包装纸箱撒了一地。
“谁他妈活腻了?!”带头的头目架起机枪对准轿车,青年却慢悠悠推开车门,举着手走下来:“雷因瑞恩·羽·普吕伊多什奇。识相的,现在停手。”
那头目看清他的脸,突然像被抽走了骨头,机枪哐当落地。“银白掺灰的短发,嬉皮士打扮……道上就他一个……”他声音发颤,“再素净的嬉皮装,搁他身上都透着瘆人……”
“你怎么会在这?!”另一个头目举着枪嘶吼,指节泛白。
“你们坏了我的规矩。”雷因瑞恩放下手,眼尾泛起冷光,“按江湖道义,我来讨债。劝你们停手,不然我不敢保证你们还能喘气。”
“见鬼!少在那儿装蒜!”头目明知他是谁,可周围的小弟只当是外人搅局,竟齐刷刷把枪口对准了他。
“那我就不客气了。”雷因瑞恩抬眼望天的瞬间,所有射向他的子弹突然转向,精准地钻进开枪者的胸膛。
“到了地狱,记得向撒旦控告我的罪行 。”他打了个响指。刹那间暴雨倾盆,雨水落在帮派成员身上,起初只是冰凉的触感,转瞬就变成锋利的刃——他们的身体和枪支在雨水中消融,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出口。
三十秒后,沙滩上只剩完整的警察遗体和完好的警车。运货卡车里的“货物”,也随着雨水蒸发得无影无踪。
“剩下的,就看你们怎么收尾了。”雷因瑞恩转身离开,连脚印都没留下,驾车驶向肯·帕克的据点。
后赶来的警察只看到同事们的遗体,周围没有弹壳,没有血迹,甚至连雨落过的湿痕都找不到,只有咸风吹过空荡荡的沙滩。
“货在这儿。”雷因瑞恩从后备箱搬下五个密封罐头箱,踢到肯脚边,“现在还有瘾君子好这口?《绝命毒师》看多了?问题是这也不是炸鸡啊。”
“中国那边不还有拿烧鸡藏货的吗?”肯耸耸肩。
“鬼知道这些买家以后会不会死在我手里。”
“你还是这么矛盾。”
“没办法,挡路者死。”
“今天没搞出大动静吧?”
“把火拼的两伙人一锅端了,算大动静吗?”
“对他们是,对你不是。”
“走了。”
“不留下来吃点?”
“赶飞机去中国。”
“到那儿是吃午餐还是晚餐?”
“要是晚点,估计还能赶上早餐。”
雷因瑞恩驾车消失在公路尽头。他此行是应奥布斯迪安·威尔之邀,至于最终会站在哪一边,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