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踩着泥泞的小径，雨丝还在空中斜斜地飘着。他浑身湿透，衣服贴在皮肤上，冷得发僵。但比起心里那股劲儿，这点冷算不了什么。
他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苏家别墅。白墙黑瓦，灯光透过窗帘照出来，暖暖的，像是有人在等他回家。
门廊下传来脚步声，接着是金属钥匙转动的声音。门开了，一道纤细的身影站在门口，披着米色风衣，手里撑着伞。
“你来了。”
苏晚的声音很轻，却像一盆温水浇在他心上。
林默没说话，只是慢慢走近。他的鞋底踩在石板路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雨水顺着发梢滴落，打湿了肩头。
苏晚看着他，眼神里有心疼，也有责备。
“你疯了吗？一个人去车库拆炸弹？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她声音有点抖，但语气却是严厉的。她伸手想拉他进屋，却又迟疑了一下，像是怕碰疼他。
林默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她，“我知道你会担心，但我不能让你再出事。”
“你这是拿命在赌。”苏晚咬了咬嘴唇，眼圈有些红，“你知不知道，要是你出了事……我怎么办？”
林默看着她，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堵。
他记得前世，自己和陈明、周雨晴纠缠不清的时候，苏晚就在旁边默默看着。她没说什么，也没拦他。后来他跳楼，苏晚来参加葬礼，站在墓前，一句话都没说。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不会再让你难过了。”
苏晚愣了一下。
“你说什么？”
“我说，”林默往前一步，伞檐压低，挡住了她的视线，“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站在这儿，看着我出事。我不会让你再经历一次那种绝望。”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很坚定。
苏晚没有挣脱，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变了。”她低声说，“以前的你，总是忍，总是退。可现在……你眼里有光。”
林默嘴角扯了扯，“我不是变了，我是醒了。”
他松开她的手，抬起头，看向天边灰蒙蒙的夜色。
“我死过一次，也看清了很多事。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林默了。我要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一个一个付出代价。”
苏晚看着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温柔又坚定，像是黑夜中的一盏灯。
“那你打算怎么做？”
林默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笑意，“我已经有计划了。”
他说这话时，声音不重，却像一把刀，划破了夜色。
苏晚点点头，没再问。
她知道，林默不是冲动的人。重生回来，他一定已经想好了怎么反击。
“那你今晚……就别回去了。”她轻声说，“外面太危险。”
林默看着她，目光渐渐柔和下来。
“你是在赶我走？”他半开玩笑地说。
“不是。”苏晚摇头，“我是……想让你留下来。”
她说完这句话，脸微微红了。
林默看着她，忽然觉得心口一阵发热。他慢慢靠近她，伞下的空间越来越小，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他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香水味混着雨水的清新。
“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走下去？”他低声问。
苏晚没有回答，只是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他的唇。
那一刻，风停了，雨小了。
林默闭上眼，感受着她柔软的触感，心跳如鼓。
他伸出手，轻轻抱住她，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揽进怀里。
他们之间有过太多错过，太多误会。可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
良久，两人才分开。
苏晚靠在他怀里，轻轻地说：“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林默低头看着她，眼神坚定，“好。”
他牵起她的手，走进屋内。
门关上的一瞬间，屋外的风雨仿佛被隔绝在外。
客厅的壁炉还燃着，火光跳跃，映得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林默坐在沙发上，苏晚靠在他身边，头靠在他肩膀上。
“你今晚……真的很勇敢。”她轻声说。
林默笑了笑，“我以前总觉得，活着就是为了别人。为了陈明的友情，为了周雨晴的爱情，为了那些所谓的‘情义’。可现在我明白了，我活着，是为了我自己。”
“还有我。”苏晚抬头看他。
“还有你。”林默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你是我重生后唯一想守护的人。”
苏晚笑了，眼角泛着泪光。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林默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我要让陈明知道，背叛我的代价是什么。”
“你怎么对付他？”苏晚问。
“我会让他失去一切。”林默语气平静，却透着狠厉，“他的事业，他的名声，他的女人——统统都会毁在我手里。”
苏晚看着他，眼里没有惊讶，只有支持。
“你打算从哪里开始？”
林默轻轻一笑，“从周雨晴开始。”
苏晚微微一怔，“你是想……让她反咬一口？”
“没错。”林默点头，“她虽然帮陈明做了很多坏事，但她并不傻。她知道陈明不会真心对她。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一定会选择自保。”
“你想让她出卖陈明？”苏晚皱眉，“可她会愿意吗？”
“她会。”林默语气笃定，“因为她怕死。”
苏晚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变得陌生又熟悉。那个曾经懦弱、隐忍的林默，已经彻底消失了。现在的他，冷静、果断，甚至有些冷酷。
可她不讨厌这样的他。
“那你打算怎么让她开口？”她问。
“我会让她看到希望。”林默说，“我会告诉她，只要她配合我，我可以保她一条生路。”
“然后呢？”
“然后，我会让她亲眼看着陈明是怎么一步步走向毁灭的。”
苏晚看着他，眼神复杂。
“你真的变了。”
“我只是不想再被欺负了。”林默低声说，“我不想再被人踩在脚下，也不想再让你为我担心。”
苏晚轻轻叹了口气，靠在他肩上。
“我知道。”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但你要答应我，无论多恨，都别让自己变成他们那样的人。”
林默转头看她，眼里闪过一丝动容。
“我不会。”他低声说，“因为你还在我身边。”
两人静静依偎着，壁炉的火光映在他们脸上，温暖而宁静。
外面的雨还在下，但屋内却格外安静。
过了很久，苏晚忽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你刚才说你切断了车里的电源，那辆车还能用吗？”
林默点头，“可以修，但得换电池。我已经通知警方了，他们会处理剩下的事。”
苏晚松了口气，“那就好。”
她顿了顿，又问：“那周雨晴呢？她会不会报复？”
林默冷笑一声，“她现在自身难保，哪还有工夫找我麻烦。”
“什么意思？”
“我刚才报警的时候，顺便把她的身份也说了。”林默淡淡地说，“她不是作家，也不是编辑。她是陈明的情人，还是个惯犯。”
苏晚睁大了眼睛，“你是说……她以前就做过这种事？”
“没错。”林默点头，“她专门勾引男人，然后设局勒索。陈明只是她的其中一个目标而已。”
“难怪她这么狠。”苏晚喃喃道。
“所以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坐牢。”林默说，“只要我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她一定会乖乖听话。”
苏晚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但他不是冷血，他是清醒。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那你接下来，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林默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明天。”
未完待续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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