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接风过后，夜里傅恒在房间里。拿着一张描金彩云龙纹蜡笺，上面皇帝的亲笔让他久久不能平静。烛影明暗交织下让他陷入回忆……

养心殿

皇帝端坐于御座之上，面容如冰封般平静无波，唯有一抹难辨的阴霾隐匿在眼底深处。他声音冷淡，却带着隐隐可闻的痛楚：“永琪这病缠绵已有半年之久，太医院那些庸碌之人，竟连一点办法都拿不出来。他的身子如今愈发衰弱……朕……”话语微顿，仿佛有千钧重担压上肩头，他低声叹息，“真是愧对已故的瑜妃啊。”沉吟片刻，他转眸看向明瑞，目光深邃而凝重，似有万语千言皆化作一声悠长叹息。“钦天监的人说，永琪此疾需以冲喜化解。”顿了一顿，他继续道，“朕记得，鄂弼有个女儿明年便要入宫参加选秀。朕特意派人调查过她——据说，在川渝一带，人称‘妙手西施’，医术颇为精湛。”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稍稍缓和了几分，却又染上一层决然，“所以，你此次前往成都，一则接任总监一职；二则，便是促成此事——让鄂弼的女儿提前入宫，为永琪冲喜。”他稍稍挺直身躯，声音虽依旧低沉，却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朕不会亏待她，入宫即赐嫡福晋之位。至于鄂家……”他略作停顿，唇角掠过一抹浅淡却意味深长的弧度，“朕会安排鄂弼的儿子从四等侍卫接手你的职位，并提拔为二等侍卫。此外，他们一家将由镶蓝旗抬入正白旗！这些赏赐足够彰显朕的诚意。”

明瑞闻言，一时竟无言以对。他未曾料到，鄂家世代的兢兢业业，到头来竟换来这般令人扼腕的结局。君臣之情，难道真的只有利用二字可以概括？他心中百感交集，思绪翻涌，久久才缓缓伸手接下那道密旨。就在此时，烛火忽然发出一声脆响，微弱的爆裂声将他从沉思中拉回现实。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燕兮的模样——那个如花般娇艳的少女，还未及绽放便要被深宫吞没。一想到此，他的心便如同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喘不过气来。然而，永琪与他情同手足，他深知对方品性纯良，若非如今病重垂危，燕兮嫁与他，倒真是一段天造地设的姻缘。明瑞犹豫再三，最终从怀中掏出一枚随身携带的铜钱，决定以这一掷定乾坤。他屏息凝神，掌心微微沁汗，随即用力将铜钱抛向空中。在短暂而漫长的瞬间后，钱币稳稳落下，正面朝上。明瑞目光一凛，仿佛所有的踟蹰都被这一掷斩断。他坚定地开口，声音虽低却字字铿锵：“元亨利贞！”话音未落，他已迅速起身，推开房门直奔鄂弼所在之处，准备宣读密旨。

此时的鄂弼正在看一本名为《焚椒录》的书，听的门口有人通传明瑞来了。于是便立刻请他进来。明瑞简单寒暄几句后便让鄂弼屏退左右，鄂弼知道他有话要说于是让众人都离开后。只见明瑞立刻跪在地上说：“伯父！请您原谅我！”

鄂弼一头雾水，连忙让明瑞起身。明瑞羞愧地站了起来，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封的信件，双手递过去，声音微微发颤：“侄儿……侄儿实在是难以启齿，您自己看吧！”他的头垂得更低了，仿佛那信件有千斤重，压得他说不出一个字来。

鄂弼预知有事发生，颤抖地接到信来看过之后。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无奈地开口：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况且；皇恩浩荡，燕兮若嫁过去让五阿哥病好起来也是我西林一族的荣耀，倘若不幸……那只能怪她命薄！

明瑞觉得此时不宜再多说什么，而是默默退出去。夜色深深。明瑞、鄂弼辗转反侧。鄂弼决定告知女儿真相，让她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