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清风拂过景阳宫的花园，燕兮身着厨娘的衣服撸起袖子。简单的用一只流苏银簪插在头上简单且干练。茯苓看着燕兮干劲儿十足的样子也是略微的欣慰。

燕兮缓步走入小厨房，眉宇间自有一股英气流转，步伐沉稳而从容。待她踏入厨房的一刻，那股凛然的气场便自然散发开来，令人不自觉地心生敬畏，仿佛她天生就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一旁的御厨们见状，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俯身行礼，声音整齐而谦卑：“五福晋吉祥！”

燕兮缓步走到灶台前，动作娴熟地生起火来。她先淘净了米，又仔细清洗山药和黄芪，随后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给山药削去外皮。接着，她将糯米与粳米混合，再添上些许小米、大枣以及桂圆，开始蒸饭。另一边，她取过刀，利落地切开猪骨，放入锅中炖煮，其间不断撇去浮沫，直至汤色清澈如水。随后，她又用砂锅炖煮太子参、麦冬与瘦肉，待火候到了，便加入几粒枸杞，转入炖盅蒸煮。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烟火气中透着一股安然的韵律。

香味在厨房内弥漫着，让这些专业的厨师都自愧不如。燕兮不停的观察火候。终于好了后。燕兮乘出来放入食盒后对着厨房的头儿淡淡的说一句：明日我还会来，有劳你了刘师傅。”说完便出门去了房间。永琪正昏昏沉沉地睡着。燕兮先是不忍。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正是治疗的时候，因此也只好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柔声说：五爷；醒一醒起来用膳了。

永琪蹙眉缓缓睁开眼睛，刚刚醒来原本不适的身体更加觉得难受不已。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把头靠在床上用手锤着如同被石头压着的胸口说：吃不下。

燕兮温软洁白的手拉过永琪修长苍白的手上，按摩拇指下方的穴位。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永琪觉得舒畅些许。燕兮像哄小孩儿一样的哄着永琪：怎么样？爷这下该进膳了吧？

永琪微微颔首，燕兮便端上了汤饭。她细心地拨出些许，轻轻吹凉后送至他唇边。永琪吃着这顿简简单单的饭菜，却察觉与往日不同。米饭香甜软糯，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嚼劲；汤汁则是清而不寡，鲜美得让人忍不住多尝几口。一旁伺候的小桂子看得目瞪口呆，自家中主子已许久未进这么多食物，想到此处，眼眶不由泛红，但终究低垂眼帘掩饰了情绪。待用过膳，永琪体力稍复，心中生出几分好奇：“今日这饭菜是谁做的？实在美味，可惜我身子虚弱，不然真该再多享用一些。”

燕兮不以为然地脱口而出：“是我做的！药补不如食补。”他的声音里透着几分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他顿了顿，目光微垂，似乎陷入了片刻回忆，“当年我在四川行医时，见许多人因贫寒而买不起昂贵的药材，便想着另辟蹊径。诊脉之余，我就地取材，又翻阅医书反复改良，最后创出了这些药膳。”说到这里，他唇角扬起一抹浅笑，抬眸看向对方，语气中添了几分温润与笃定，“既然你喜欢，那我今后日日做给你吃。”

她神采奕奕地看向永琪、永琪也用柔和的目光投向她说；我求之不得呢！燕兮起身行礼：那就谢谢爷不嫌弃我厨艺粗浅了。

二人笑出了声，永琪今日多吃了几口饭的消息，很快传入了皇帝耳中。因乾隆素来最是看重永琪，故命人每日详细禀报他的饮食起居。听闻此事，他心中顿感宽慰：连负责汇报的内侍也称这是个好兆头，显见五阿哥的身体与精神都渐有起色。乾隆屏退那人，自己却仍沉浸在思绪之中，忍不住暗自感叹——鄂弼之女这一声“妙手西施”果然名不虚传。然而，他并未急于行动。召见之事，还需再观察一番，若永琪病情持续好转，届时便可正式召见那位燕兮姑娘，以示嘉奖与恩宠。

冬雪消融，草木悄然吐露新芽，迎春花绽放出点点生机。经过两个月的精心治疗，永琪的身体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在室内行动几乎与常人无异。然而，出门时仍需格外注意保暖，行走也不能太多，因此不得不依赖轮椅。他性子本就安静，又不爱外出，索性终日待在屋中，倒也自得其乐。燕兮却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认为晒晒太阳对身体有益，于是特意拿来一件厚实的大氅，软磨硬泡地劝永琪出门转转。相处这么久以来，永琪对她早已心生依恋——他本就是个温和的人，而燕兮的坚韧、乐观，以及那份不同于寻常闺阁女子的活泼与豁达，更让他由衷欣赏。更何况……心底深处还藏着一个连他自己也不敢轻易触碰的秘密：他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姑娘。不只是因为她明媚动人的容颜，更是因为她的灵魂里有光。

因为看着一脸天真烂漫的样子，永琪也宠溺地说：好好好，都依你成了吧？

燕兮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牵动着永琪的心，永琪面上一红。燕兮有些害怕起来问：你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不舒服………我们……不出去了。

永琪起身一把抱住她：别忙、我好得很。燕兮；我……只是发现我爱上你了。

燕兮愣在他怀中，仿佛被定住了身形，一动不动。其实，她内心深处对永琪的情感，一直像一团理不清的丝线，缠绕又纠葛。永琪是那样特别的人，既有父亲般沉稳的担当，也带着兄长般的温暖呵护，却又不同于任何一种熟悉的关怀。他的眼神，他的守护，总让她心底泛起无法言喻的涟漪。而今日，他那一句真挚的告白，终于让燕兮恍然明白，自己早已将心交给了这个男人。这一次，没有犹豫，也没有迟疑，她主动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他的唇。永琪微微一怔，随即闭上眼睛，全然沉浸在这甜美的瞬间里。然而，就在两人世界静谧而浓烈之时，门却忽然被推开了一条缝——小桂子探头进来，声音未落：“福晋可以……”话音戛然而止，他的目光撞上了眼前这一幕，顿时僵在原地，满脸通红，手足无措。

燕兮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微笑依旧得体而从容，只是那微挑的眉梢泄露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她轻声问道：“小桂子，你说可以什么？”小桂子不愧是从小在宫里长大的人，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他眨了眨眼，旋即恢复了平日里的镇定模样，声音清脆地回道：“可以出门了。”这一句话虽短，却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在燕兮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燕兮和永琪看向对方噗嗤一笑。燕兮给他穿好了衣服二人手拉着手出门去了。永琪对着小桂子说：不需要轮椅了。我有福晋呢！说着就拉着燕兮的手宣誓主权。

二人出了门来，燕兮紧紧的扶着他。走了一段路，永琪就没有力气有些喘息了。燕兮让他靠着自己扶着他坐在回廊下。看着院子里的花朵永琪的心情也如同温和的春光一样明媚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