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同细碎的金粉,洒在府邸的庭院里。燕兮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捏着茴香豆,悠闲地坐在屋脊上。她将一颗茴香豆扔进嘴里,嚼得咯吱作响,醇厚的酒香与豆子的咸香在微凉的晨风中交织,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姐姐!快下来啊!”芷兰在底下叉着腰,又气又急,声音微微发颤,“爷马上就要回来了,要是看见你这样,非气坏了不可!”
燕兮仰头把酒壶里的最后一口酒倒进嘴里,发出满足的啧啧声:“这儿风景多好啊!府里什么都好,就是太不自在了。小芷兰要不要也上来玩玩?陪本姑娘喝两杯怎么样?”
一旁伺候的小丫鬟们个个憋着笑,肩膀抖得像筛糠似的。绵忆蹦蹦跳跳地过来,对芷兰眨眨眼:“姨娘,额娘在云南的时候就爱爬房顶。我看呐,等老太婆的阿玛回来才有好戏看!”
“你这孩子!”芷兰更急了,跺着脚喊,“这么高这么危险,怎么能由着你额娘胡来!”
绵忆双手拢在嘴边,仰头大喊:“啰嗦老太婆,阿玛回来啦!”
燕兮嘴里正嚼着花生米,漫不经心地说:“你个小鬼头,想骗我?你阿玛就是回来我也不怕!”话音未落,外头已经传来此起彼伏的请安声:“贝勒爷吉祥!”
燕兮一个激灵,连忙收起酒壶,把花生米装进袋子里。她端坐屋脊,往下探头张望,果真看见永琪阴沉着脸站在院子里。
燕兮嘿嘿笑着,身形一闪,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夫君大人,您回来啦?要不叫上芷兰和绵忆一起?”
永琪一把拽住她的衣袖,眼神示意芷兰和绵忆退下。燕兮回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儿子和芷兰,两人都是爱莫能助的表情。
书房里,永琪提笔蘸墨,头也不抬地说:“磨墨。”燕兮小声嘟囔:“手会酸的……”
“那你上房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危险?”永琪冷冷开口,“要是摔下来怎么办?”
“我的轻功可是一流的!”燕兮眨巴着眼睛,“难道您还把我当绵忆那样的小娃娃不成?”
永琪放下笔,眸色深沉:“别啰嗦了,磨墨吧,福晋。”
燕兮瞬间不悦起来,只能暗自委屈巴巴地磨墨。门口的芷兰和绵忆偷听后不禁偷笑,可是情还是要求的。于是芷兰拉着绵忆一起去了小厨房,茯苓在做冰糖燕窝。芷兰问:“茯苓?燕窝好了吗?”
茯苓说:“是的,侧福晋。格格她不会有事儿吧?”
绵忆笃定地回复她:“茯苓姑姑,放心!阿玛最爱额娘了,不忍心处罚她的。”
茯苓有些抱怨着:“格格也是的,回府才两个月怎么变化这么大?总督府里虽然胡闹可是也有分寸的,如今啊也太没边儿了,也该吃吃苦头了。”
绵忆说:“可能额娘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呢?我记得她在云南与我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样肆意地活着,美其名曰放浪形骸。我记得额娘那时最开心了。”
茯苓心疼地说:“格格,看来之前入宫,您还是很辛苦的吧?”芷兰和绵忆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后,芷兰说:“茯苓,把燕窝拿来吧。”
茯苓拿来燕窝,芷兰带着绵忆一起到了书房。燕兮手已经有些酸涩,她鼓着腮帮默默地低着头。
门被打开,芷兰和绵忆来了。燕兮仿佛看到救星一般,可是碍于永琪只能低下头磨墨。芷兰拿出燕窝盛了一碗说:“熬了一个时辰的,爷喝些吧!”燕兮给她一个“很棒”的眼色。永琪却不为所动地依旧低头说:“我会喝,你先带着绵忆出去吧,我要尽快写完折子。”芷兰看向燕兮摇着头。燕兮眼巴巴地看着她二人离开,只能苦哈哈地继续当着牛马。
永琪放下笔来,端起燕窝给她道:“吃吧!喝酒伤身的,以后少喝些。”
燕兮接了燕窝一怔问:“那磨墨呢?”永琪起身走到她身边,模仿她对芷兰调戏的口吻道:“还是要劳烦燕兮小娘子给本大官人磨墨。”燕兮哭叫了一声,一口口赌气地吃着燕窝。永琪笑出声说:“哈哈哈……你以后还敢不怕我吗?”
燕兮无奈地说:“不敢了!大官人!原谅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