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士皱起眉头,语气带着几分疑惑:"你要酒做什么?"燕兮抬眸瞥了他一眼,清脆的声音里透着执拗:"究竟有没有啊?没有我就去别的地方要!"
叶天士无奈地叹了口气:"帐子后面的药库里有几坛子烈酒,都是用来泡药酒的。"燕兮心中暗喜:"越烈越好!"她快步走过去,随手抓起一个中等大小的酒坛,利落地拆开封口,仰头就灌。
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呛得她连连咳嗽,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掉。一旁赶来的叶天士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疼又气恼地一把夺过酒坛砸在地上:"你这是做什么?不要命了这样灌自己?"
燕兮颤抖着声音,痛苦地望着他:"师父,那年...那年听说永琪病入膏肓,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天士怔在原地,声音渐渐低沉而缓慢:“五阿哥病重那日,皇帝下旨召集天下名医。我揭了皇榜,匆匆赶到贝勒府,只见他面色蜡黄,形同枯槁,口中不断涌出血沫,胸口剧痛难忍,连绵的咳嗽几乎令他无法吞咽哪怕一滴药汁。我竭尽全力,以针灸与熏蒸之术为他续命,可他的心却早已被绝望吞噬。除了勉强喝些清水、吃口稀粥,再无其他求生的意愿。”
酒劲上头的燕兮踉跄着冲出屋子,叶天士焦急地喊道:"你去哪里?"她咬紧牙关,脚步虚浮地跑向永琪的营帐。
永琪正倚在案前看书,听见动静抬头,看到满脸泪痕、满身酒气的燕兮,连忙上前:"你怎么了?"燕兮醉眼朦胧,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你是谁啊?明瑞?我哥?算了...不管你是谁,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她神志不清地笑着,"我喜欢...我的夫君永琪。"
说着,她瘫软在永琪肩头:"大婚第一眼,我就觉得他俊俏...可我却自私地离开他,让他为了我折磨得不成样子。我真的很坏,哥你说,我是不是很坏?"她竟抓着永琪的手往自己脸上打。
永琪一把按住她的手,语气温柔却坚定:"不是的,燕兮,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第二天清晨,燕兮头痛欲裂地醒来,眼前一碗热腾腾的燕窝粥袅袅白烟。她扶着额头走出营帐,看见永琪站在星空下。
"永琪?你怎么在这儿?"她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
永琪转身望着她迷离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笑:"醒了?燕窝粥喝了没?"
"你不是取消特权,和将士们同吃同住吗?"
"取消不代表没有,我要些燕窝还是易如反掌的。"
燕兮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对不起,让你破例了。"
永琪故意逗她:"我记得有人说,第一次见面就觉得我俊俏,还说她夫君是个霁月风光的男子。"
燕兮羞得捂住脸:"你...你怎么这般轻浮?"
永琪步步逼近,嗓音染上一丝戏谑:"娘子说我轻浮,可每次都是夫人主动亲近本将军才是。"
"你..."燕兮抬手要打,却被永琪笑着躲开,他退后几步朗声大笑:"都当娘的人了,还这么害羞。"燕兮追上去轻轻捶打他的胳膊:"真是难为情!"
第一缕晨光温柔地洒在两人身上,燕兮依偎在他的臂弯里,宛如找到了世间最安稳的栖所。她轻声呢喃:“君当作磐石,妾当如蒲苇。此生我定守节情不移。”永琪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呼吸间满是她的馨香,他低声回应:“此生若能一直这样拥抱着你,夫复何求?”两人在这片刻的静谧中沉浸,仿佛时间也为他们停驻,天地之间只剩下彼此的心跳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