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永成缓缓吐出一口气，眉头紧锁，“可是……眼下，飘红被认定是贵宝的姘头，偏偏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线索就断得干干净净。最让人头疼的是，贵宝的尸体被发现时，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已被残忍地肢解，脑浆四溅，根本没法从尸体上再挖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说完这些，眼神复杂地望向永琪，眉宇间满是焦灼与试探，“你还有啥好办法没？”永琪一时语塞，嘴巴张了张，却啥也没说出来。

隔壁的燕兮正懒洋洋地坐下，刚端起一盘枇杷准备尝尝鲜呢，耳边突然钻进“脑浆”这两个字。这画面感太强烈了，她的胃猛地一阵翻腾，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干呕起来。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氛围里足够吸引注意力了。永成立刻警觉起来，大声喝问：“谁在那儿！”永琪反应超快，手指飞速指向隔壁，“那边传来的！”他们俩一起用力推开暗格，一堵隐藏的墙壁慢慢打开。可眼前只有一壶没喝完的酒和几碟没动过的干果，很明显，人早就跑了。燕兮动作麻利，早就跳窗离开。永琪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块帕子上，目光闪烁，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永成说：“别找了，肯定是我家那位夫人，唉，真是片刻都消停不了！”

燕兮轻巧地翻下窗户，正打算拿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呢，却发现手帕不见了。心里“咯噔”一下，肯定是刚才慌慌张张逃跑的时候落在厢房里了。“这下糟了，肯定被他们发现了。”她轻轻咬着下唇，眉头微皱，眼睛里满是愁绪。不过，忐忑了一会儿后，她的嘴角忽然扬起一抹洒脱的笑容，“既然已经暴露了，不如大大方方回去，说不定还能帮他们破案呢！”打定主意后，她展开身形，轻轻一跃，稳稳地坐在窗台上。手中的纸扇“哗”地打开，带着几分戏谑说：“各位找不到‘飘红’的线索，不如让在下试试？”

永成抬头看到她今天的打扮，一下子愣住了。她穿着一袭素净长衫，整个人看起来清俊如玉，就像初见时那样风姿卓越。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心中的郁结似乎也减轻了不少。还没等永成开口，永琪已经板起脸来，语气里带着责备：“为了区区一千两银子，你就跟到这儿来了！真该跟九门提督提提，派你去做个暗探才合适！”燕兮听了，脚下一点，灵活地从窗框跳下，轻盈地走向两人。手里折扇快速合拢，轻轻拍了下永琪的肩膀，笑容灿烂：“那敢情好啊！既能光明正大地查‘飘红’，又不怕别人说闲话，这不是一举两得嘛？艾四爷、艾五爷，小生说得对不对？”

永成看看燕兮，又看看永琪，浅笑着摇了摇头。永琪却不以为然，直接拉住燕兮的手，语气坚决：“你想查案，我可不能让你冒险！赶紧回府去。要是再让我看到你这么招摇……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他说得非常肯定，说到最后却顿了一下。燕兮眼波流转，眉目间透着狡黠，慢慢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轻声细语：“不会放过我？那要怎样呢？”声音又软又糯，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尖。永琪的脸微微发热，瞥见永成正含笑看着他们，只好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要你好看！”说完，迅速夺过燕兮的扇子，后退一步，转身对永成说：“四哥，时候不早了，今天也没什么收获，咱们就散了吧。她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永成嘴角微扬，依旧温和有礼：“没事，你送弟妹回去就好。”顿了顿，又补充道：“明天再去兴来茶坊看看，说不定能有新消息。”他的声音温和，却透着坚定，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