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兮取出一套精致的茶具,动作娴熟地按照昔日从朝鲜商人处习得的泡茶技法,冲泡出两杯氤氲着热气的红参茶。她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将其中一杯递与清远君,柔声道:“清远君,您尝尝,可有家乡的味道?”随后,她又转身将另一杯递给永琪。然而,就在她准备抽身离去之际,永琪却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她。燕兮回眸,只见永琪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情愿,似在恳求她勿要离去。燕兮轻轻挣开他的手,悠然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永琪轻啜一口茶,语气冷淡地问道:“清远君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清远君的媚眼中透着一丝阴柔,唇角微扬:“五阿哥,您就这么不欢迎我吗?”他略一停顿,随即转头看向燕兮,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五福晋,您的夫君这般不解风情,难道您就不曾感到深闺寂寞吗?”他的声音如丝绸般滑过,却暗藏锋芒,仿佛一柄裹着绒布的利刃,悄然刺入人心。
燕兮亦察觉到此人的言辞别有深意,抬眸瞥了永琪一眼,心中顿时了然。一股难掩的厌恶翻涌而上,她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笑意,声音如霜雪般清冷:“哼!我的夫君,自然无人能及。清远君,您虽贵为王族宗亲,却如此轻率失礼,当真令人心寒。既然您不尊重我,那这里也无需再留客了。请吧,恕不远送!”
清远君还欲再言,却见燕兮已挺身立于永琪身前,宛如一只护卵的母鸡,羽翼张扬,神色凛然。那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般扫来,竟令清远君心头一震,原本挂在嘴角的笑意僵住,再也无法维持。他只得勉强压下心中的波澜,略显僵硬地行了一礼,随后匆匆离去。
燕兮凝视着清远君渐行渐远的背影,毫无顾忌地啐了一口,神情间满是不屑。她缓缓转过头,看向永琪,唇角扬起一抹苦笑:“我这温润儒雅、一表人才的夫君啊,竟然被……”话未说完,语气却已染上几分异样的玩味,似嘲弄,又似叹息。永琪猛地起身,双手紧紧攥住燕兮的肩膀,力道之大几乎让她吃痛。他双眸灼灼,直视着燕兮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坚定:“燕兮,我此生唯你一人而已!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清远君的癖好,与我何干?我的心中,除了你,再容不下任何人!”他的嗓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深深的执着,“我们曾共历生死,那些过往,难道还不能证明我的心意吗?燕兮,此生此世,我的眼里只有你。”
燕兮反手抚上他的脸,指尖微微用力,反复揉搓了几下,随后贴近他耳边,轻声低语:“我都知道!若不是看透了你这个人,读懂了你这颗心,我又怎会用几句犀利言语,便将他呵斥得狼狈而逃?只是……”她的声音忽而一沉,带着几分隐忧,“他既敢来此,又岂会轻易善罢甘休?荣亲王啊,荣亲王……你可以在战场上一夫当关,也可以在朝堂中运筹帷幄,可这糖衣炮弹,你要如何闪避?这风流情债,你又打算怎么偿还?”话音未落,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寒意微现。随即,她退后几步,转身离去,背影决然,未再回头。永琪站在原地,怔怔无言,只觉那冷意如潮水般漫过心头。而燕兮早已迈出门槛,抬手轻拂额前碎发,迎着风缓步前行,似要借这夜色透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