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又亮了。昏黄的,在夜里,像是被黑暗泡得发胀的一粒黄豆。
我独坐着,面对这灯光,竟觉得它也在看我。灯光何尝有情?不过是人自以为是地赋予它一点灵性罢了。人们总爱将无情的物事,强加上自己的悲欢,仿佛如此便可不那么寂寞。
灯光下,灰尘在跳舞。它们不知从何处来,亦不知往何处去,只是无端地起落,无端地活着。我想,人大约也是如此。生不知所以然,死亦不知所以然,中间的一段,便胡乱地称作“人生”。
灯忽然暗了一下。是电压不稳,抑或是寿命将尽?横竖都一样。它终将熄灭,我也终将走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