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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心的归属

朝暮有思

老师拿着一沓试卷走上讲台“同学们,我们这节课,来做一个小测验。”

他的这句话刚一落下,教室里的人顿时炸成一团。

老师敲了敲桌子“安静安静!”

老师“这张卷子只是检测一下你们开学一个月的成效,很简单,大家不用紧张。”

老师“来,班长把试卷发一下。”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卷子在手中游走的声音。

只听见不知是谁小小的骂了句什么,身边的人又一脸苦涩地垂下了头。

卷子发完,老师开始在过道里巡视,所有的人也开始安安分分的写卷子。

突然,一个纸条嗖的一下丢到了林星眠的桌上,林星眠蹙起眉头,攥起纸条,随手扔到了地上。

纸条在地上滚了滚,碰到一个椅子脚,弹了一下就不动了。

突然,一只脚踩了上去,本来圆鼓鼓的纸条瞬间踩得扁扁的,紧接着,就见那人弯下身子,将脚下的纸条拾了起来。

一瞬间,空气都变得严肃了起来。

老师一边将纸条展开,一边道“谁的纸条?”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承认。

老师转头看了看离纸条最近的人“你来说说。”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那个女生,女生看起来有些腼腆,被这么多人盯着,窘迫的不知怎么办。

同学慌张的站了起来,快哭了的样子“老师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林星眠转了转手中的笔“是便是,不是便不是,那么紧张做什么。”

林星眠“还是说,心虚了?”

同学本就发白的脸更是毫无血色“我.......”

她的无力辩驳,再加上林星眠的一句话,让那些本就不了解她的人更认定了是她。

同学“就是,做就做了,不敢承认算什么,要是我,早就站出来了。”

众人起哄“就是就是。”

就在众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这边的时候,一个小纸团无声无息的划破空气,掉到了一个人的桌上。

桌上的人愣了愣,下意识抓起纸团,紧紧的藏在手中。

顾清时得意的笑了笑,两手搭在脑后,语调懒散“老师~”

听到后排有声音传来,所有人将视线转了过来。

老师“怎么了?”

顾清时“我知道那纸条是谁的。”

闻言,所有人都一脸诧异的看着他,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那个不敢承认的人究竟是谁。

鹿闻笙有些心虚的捏了捏手中的笔,害怕自己刚刚的那一幕被他发现。

顾清时抬手随意的向前一指,下巴抬了抬“就是他。”

同学当即反驳道“你胡说,不是我!”

顾清时“哦~是吗,那你敢不敢......把你的手张开,让大家看看。”

同学声音细若蚊蝇“我......我凭什么听你的,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老师“张源,别耽误大家时间,把手松开。”

同学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老师,我,我........”

同学垂下脑袋“老师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老师板起脸来“下课来我办公室。”

同学“是.......”

众人一阵唏嘘,像是看热闹一般笑了笑,转过身继续去写卷子。

有了刚刚的这一下,其他的人也都老老实实,不敢再搞小动作。

下课铃声响起,班长收了卷子,老师夹着试卷出了教室,张源一脸苦闷的跟在后面。

同学小心翼翼地走到顾清时身边,轻声开口“谢谢你。”

顾清时笑了笑“谢什么,举手之劳~”

见女生转身要走,顾清时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

顾清时“以后胆子大些,是什么就是什么,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你不说,别人谁知道呢?”

女生愣了愣,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冷冷的男生竟然会对自己说这些,心里顿时暖暖的。

同学“谢,谢谢,我记住了.......”

女生走后,顾清时开始闭目养神。不知为什么,今天总感觉有些烦躁。

就连闭上眼睛......都会浮现那个人的面容。

她的眼神,她的声音,她的一举一动......

顾清时睁开眼,一拳锤在了桌子上“见鬼!”

林星眠刚走过来,被这一动静吓了一跳“清时?”

顾清时怒意未消,声音都带着冷漠“说。”

林星眠猛地一后退,这样的他,她太熟悉了,从前,他对自己,一直都是这样.......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吗?

林星眠一脸自责的道“清时,我刚刚也是不知情,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对不起.......”

顾清时缓过神,站起身子,向她看来。

顾清时“你不需要跟我道歉,若是真是想道,该去找谁,你应该知道吧。”

说完这句话,他双手插兜,侧身离开。

林星眠“清时!”

可是前面的人连头都没有回。

她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裙摆,心中对那个人的恨意越发浓烈。

即便这样,还是不够吗.......

既然如此,林星眠,你可别怪我......只有他讨厌你,我才能多一点机会。

课间的走廊有些喧闹,顾清时一边避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一边向前走去,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走廊尽头的一个班。

顾清时看着门上的牌子,有些失神“六班.......”

他若是记得没错,那个鹿闻笙就应该在这个班。

倒也不是他刻意去记,主要是今天下午,班里同学一直都在谈论中午放学的那件事,他想不留意都难。

只是听他们说,她哭了.......

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吗........

顾清时本来平息下去的烦躁感又升了上来,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像是发泄一般的踢了踢旁边的墙角。

同学正准备进班,看见一个人这般破坏自己班级的文化,顿时化身正义使者“咳咳,同学,你有事吗?”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有病吗?

顾清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没事。”见他还没有离开,有些无奈“我走,我这就走哈。”

男生看着他走远了,才放心地进了班。

刚一踏进班门,他就迫不及待的和同学们炫耀起他的“丰功伟绩”。

同学突然想到什么,猛地一拍脑门“我说呢,那人咋那么眼熟,要不是那乱七八糟的头发,我早就认出来了!”

同学好奇的凑了上来“谁啊谁啊,别卖关子了!”

同学边说边比划着“他就是,大名鼎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新晋校草----顾清时!”

同学有些不悦地撇了撇嘴“也就是那个冷漠无情的丢下咱们小笙笙的渣男!”

其实他们这些人本来不怎么喜欢鹿闻笙,但是最近几天下来,又觉得她不太一样,再加上中午那事,难免让人心生同情。

同学抄起旁边的书就打了上去“什么渣男,渣什么渣,我看你才渣!这话要是让笙姐听见了,我看你怎么办?”

同学环顾了一圈教室“欸,你笙姐呢?”

同学“这不是课间活动吗,她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

同学“散心你不陪着,在这凑什么热闹?”

同学“我倒是想啊,笙姐不让,唉.......”

同学“她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就像,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同学“好了好了,差不多了,你们几个越说越离谱,有这点时间多看看书,省的考试临时抱佛脚。”

同学应和道“就是就是!”

几个人笑笑闹闹的,不一会就散开来,自己忙自己地去了。

顾清时靠在墙边,低着脑袋,眼眸轻垂,听着里面的笑声渐停,才直起身子,向走廊的尽头走去。

只是道个歉的话,没什么的.......

操场上,成群的少年们在阳光上挥洒热血,顾清时一时有些恍惚,自己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像他们一样了。

自从小时候离开那所学校,他就跟着父亲的旧友,去了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阳光,没有草地,也没有欢声笑语。

有的只是暗无天日的训练。

他痛过,累过,可是从来没有放弃过。因为他要变强,强到可以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训练的最后,那个叔叔曾经问过他,要不要以后入队,继承他爸爸的遗志。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应该说,从训练的那一刻起,他就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顾清时“爸爸他是警察,保家卫国,我不一样,我的心很小,小得只能装下一个人,我想做的,也只是保护她罢了。”“我希望,有一天她遇到危险时,我可以毫无顾虑的将她带走,而不是无能为力,看着她步入深渊。”

叔叔“那保护的方式有很多,你为什么要来参加这样的训练?难不成,你还要跟人动手?”

顾清时“若是不学,到时候真的动起手来,我不是一样无能为力吗。”“我只是,想保护她多一点。”

操场的一角,鹿闻笙漫无目的地走着,每走一步,心中都在默默地说着什么----

要他,不要他,要他,不要他,要......

同学大喊道“同学!小心啊!”

远远地,似乎听到什么声音传来,鹿闻笙猛地抬头看去,就见一颗球飞速朝自己冲了过来。

她吓得连忙捂住了脸,可是下一秒,只听一个闷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然后就是远处熟悉的喊声----

同学“兄弟,好球!”

顾清时“谢谢夸奖!”

好球?还谢谢?

等等,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鹿闻笙有点懵,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翘了起来,睁着圆鼓鼓的大眼睛向外看来,霎时间愣了一愣。

鹿闻笙反应过来,猛地后退一大步“你干什么?”

顾清时扬起痞痞的笑“欸,刚才可是我救了你,你这什么态度?”

鹿闻笙依旧是淡淡的“你管得着吗?”“就算是撞着了,那也是活该,跟你有关系吗?”

不知为什么,鹿闻笙突然有些来气,就连说话都冲了不少。

见她是真的生气了,顾清时一时间有些苦恼。

以前和林星眠在一起,她从来不会生气,当然,自己宠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气她呢。

可是眼前这个女生,不仅生气了,还气得不轻。

顾清时眉头微微蹙起,嘴张了张“你,我.......”一咬牙,狠下心来“对不起!”

顾清时的声音清亮又好听,震得鹿闻笙半天没缓过神。

他.......竟然跟自己道歉........

鹿闻笙抬起头,看着眼前一脸真诚的男生,整颗心揪的紧紧的。

他道什么歉啊........明明错的又不是他,她只是气,气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气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人顶替她.......

鹿闻笙“是我自己鲁莽在先,我不怪你。”“刚才冲你生气,倒是我对不起你。”

顾清时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间,藏在袖中的糖不知该怎么拿出来。

他本来想着,如果她跟自己抱怨,说自己受了委屈,他就大大方方把糖掏出来,可是没想到........

鹿闻笙正要转身,想到什么,忽地又道“对了,刚刚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都是瞎说的,你帮了我,还是要谢谢你的。”

女生莞尔一笑,转身离开。

顾清时有些呆呆地望着女生消失的背影,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她刚刚温柔的笑容。

不同于朝阳般耀眼,却像是晚霞一般,柔和而又美好。

晚霞........眠眠.........

为什么,总会在她身上看到眠眠的影子呢.......

还有那熟悉的桃子香气.......他闻得出来,那不是自己身上的,可是她,也喜欢桃子味.......真的这么巧吗?

顾清时在这边理着思绪,没注意到身边有人在靠近。

同学伸手在顾清时面前晃了晃“额,那个.......你能看得到我吗?”

顾清时一脸无语“有事说,没事滚。”

同学“啊,有事有事~你刚刚那一脚踢得那叫一个好,我吧,我就想邀请你加入我们足球队,怎么样?”撞了撞他的肩,别有深意的笑了笑“绝不耽误你撩妹~而且啊,我保证,只要你加入我们,追你的妹子更多!”

顾清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是吗?”

同学不明所以“对啊。”

顾清时耸了耸肩“那就难怪了。”

同学“难,难怪什么?”

顾清时“难怪你球技这么烂了~”

同学冲着那道背影喊去“喂,你说什么,别瞧不起人了!”转念一想“不过好像还有点道理的样子.......”

远远的,那道声音又传了过来----

顾清时“如果真的想让别人喜欢你,就把你的球打好。”

某同学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受益颇多。

下午的课终于结束了,同学们疲惫的伸了伸懒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苏悦家中有事,晚自习就请了假回家,鹿闻笙就只能自己走了。

鹿闻笙望了望漆黑的窗外,不知何时,窗外竟然下起了雨,她叹了口气,有些迟缓的将笔袋塞进书包。

可是东西刚刚塞进去,书包便被人狠狠拽走,丢到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纵使是她再好说话,这样无缘无故的找麻烦,她也不能容忍。

鹿闻笙猛地站起“你发什么疯!”

周围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同学纷纷转头看来,还有一些,是从外面进来看热闹的。

林星眠“我发疯,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装了那么久的林星眠,这一次,终于能畅快一次,她别提有多兴奋了。

林星眠“赶快把东西交出来!”

鹿闻笙有些好笑,知道是这家伙又想了什么法子整自己“东西?什么东西?”“你无凭无据跑过来陷害我,你什么意思?”

林星眠“无凭无据?哈~你可真敢说,非要别人指着你鼻子骂才承认吗?”“你还要不要脸?”

有几个同班同学听不下去了,回了几句,就被那些外来者正义的眼神刷的瞪了回去。

人群中突然一个女生站了出来,女生的脸有些泛白,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只是那双看着林星眠的眼睛毫无善意。

同学壮着胆子问“就是啊闻笙姐,你明明就是偷了东西,怎么不承认呢?”

这话一出,她偷东西的事情就更加证实了。

鹿闻笙简直气笑了“好啊,那你们倒是说说,我偷了什么?”

林星眠“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我写给清时的情书!”

这话一出,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林星眠委屈巴巴“我和清时从小一起长大,自幼时便互生情谊,后来,后来因为他要离开,我怕再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就写了一份情书,偷偷的塞给了他,他说,他一直保留着那份情书,还一直带在身边.......”“今天,我不就是在楼道里跟别人提了一下,就被你盯上了。”“你因为中午清时对你的态度而怀恨在心,所以,所以你......”

鹿闻笙打断道“所以怎么样?我就偷了那什么情书吗?”“你倒真是----”

鹿闻笙突然顿住。

情书.......她没有写过什么情书,可是,如果说,那个也算的话........

顾清时他竟然.......一直留着吗?

心中升起丝丝暖意,鹿闻笙顾不得其它,蹲下身就去翻自己的书包。

林星眠愣了愣,别说是她,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那么着急做什么,这样不是暴露自己吗.......

林星眠皱了皱眉,上前一把推开她“怎么,这么多人在场,想动手脚吗?”眼神示意刚刚那个女生“你去找!”

鹿闻笙被推的一下子跌坐在地,后背邦的一声碰在坚硬的椅子上,一阵生疼。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后背的疼痛让她猛地坐了回去,她咬了咬牙,死死憋住眼眶的泪水。

同学站起身来,将书包拿着倒了倒,然后摇了摇头“没有。”

林星眠皱了皱眉“没有?”

怎么可能呢?按理说她不应该知道,不然也不会自己去翻,可是现在确实没有.......

她想到什么,唇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

林星眠“也对啊,别人写的情书,你怎么可能还留着呢?是不是找个地方扔了啊?”

扔.......

鹿闻笙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一下子爬起来,撞开人群,向着楼道的尽头跑去。

教学楼里不能储垃圾,所以每次最后一节晚自习,都会把垃圾清理完,扔到外面的垃圾箱里。

鹿闻笙径直地跑开,根本没有看见漆黑的楼道里,那个靠在墙边的人影。

男生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起旁边立着的雨伞,跟了上去。

学校的夜晚很黑,天上没有一颗星星,鹿闻笙望着空旷的校园,就像是没有探照灯的航船一般,彻底的迷失了方向。

冰凉的雨水顺着发顶滑下,与泪水混杂在一起,泛着苦涩。

后背的伤隐隐作痛,在夜风中一遍又一遍的刺激着自己。

她无助的蹲下身子,蜷起双臂,将头埋进了双臂间。

她的头发早在刚刚的奔跑中散落开,垂下的发丝落在两侧,挡住了无声哭泣的女生。

鹿闻笙“怎么会呢,怎么会丢了呢.......”“你怎么这么笨啊........怎么能把东西丢了呢,那可是他一直留着的东西啊........你怎么就丢了呢.......怎么办......怎么办......他会更讨厌你的......怎么办........”

说到后面,女生渐渐的没了声音,雨声不知何时小了下来,空荡的校园里,安静的只剩下女生极小极小的哭泣声。

顾清时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后,夜色下,他的脸色很沉很沉,那双清亮的眼眸微微闪烁,似有什么在滚动一般。

他握着伞的手早已攥紧,青筋隐约可见。

他湿透的单衣紧紧贴着肌肤,阵阵冰凉窜上全身,可是都不敌他那满满的心痛。

他曾经许诺,自己会一辈子保护好这个女生,可是却怎么也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自己伤她最深。

他明明说过,自己会找到她,可是........

他自嘲般的勾了勾嘴角。

顾清时啊,你可真是可笑啊.......

他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让自己看清楚,现在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亏他之前还不信任她,怀疑她,试探她,哪有什么情书......那些不过是骗人的罢了.....

他骗了她,不仅如此,刚刚,在那么多人诬陷她时,他竟然只是袖手旁观......

他还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不会的,林星眠就是林星眠,怎么可能是另一个人......

可是他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在意........

从她动手去翻那些东西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了的......不,从一开始,从她叫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他就该知道的。

可是他怎么能......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夜空中微微有星光亮起,前方的女生突然站了起来,向着角落的垃圾箱跑去。

顾清时顾不上其他,扔下雨伞就追了上去。

顾清时“林星眠!”

奔跑的脚步猛地停下,鹿闻笙愣了愣,一时站在原地不敢回头。

他怎么会来.......怎么会叫自己的名字......他发现了吗?还是说,只是那个人骗他来试探她......

看笑话的吗?

鹿闻笙苦涩的笑了笑,头高高的抬起,仰望着星空。

鹿闻笙声音中带着控制不住地颤抖“东西我会去找,我,我可不是什么不要脸的女人.......我没想抢什么.......”

鹿闻笙“我----”

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的环住了她,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却又小心着,不碰疼她有伤的后背。

男生好闻的桃子香气伴着雨水的气息,阵阵的灌入鼻尖,鹿闻笙的睫毛颤了颤,心跳都失去了节奏。

男生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惹得她心都跟着颤了颤。

顾清时“还记得我说的话吗?”“顾清时,一定会找到他的林星眠.......”头埋在她的颈肩“对不起,我来迟了......”

闻言,本就没有断掉的泪又一股脑的流了下来。

鹿闻笙压着哭腔“可是......可是,林星眠不是林星眠了........”

顾清时无奈地笑了笑,他直起身子,轻轻地搭着她的肩将她转了过来。

他弯下身子,两手搭在膝盖上,直视着面前哭花脸的小泪人,突然扑哧一声笑了。

顾清时抬手轻柔的扶上她的脸颊,替她擦拭着眼泪“小傻瓜,怎么就不是林星眠了?”“难不成,我就喜欢你的脸,换了脸就不认人了?我是那种人吗?”开玩笑“再说了,你长得,也不怎么好看嘛......”

本来只是打趣的话,听在她的耳中,就莫名其妙变了味。鹿闻笙的脸奇迹般地又黑了黑。

鹿闻笙委屈巴巴“我知道我长得不好看,我就是长的不好看,你不喜欢,你就去找别人啊......”“你长得那么好看,哪个女生都喜欢你,哪像我......”

看着身前耍脾气的少女,顾清时勾唇笑了笑,眉眼间尽是宠溺。

顾清时“我怎么去找别人呢,你答应我的承诺,可还没实现呢。”

鹿闻笙“实现了的!早早就实现了的.......”“当初你离开的时候,我不是,不是抱了你一下下嘛,然后,然后就塞到你兜子里了.......”

顾清时有些不情愿的摸了摸脑袋“啊,那也算抱啊......”

鹿闻笙“算......”

顾清时“好,算,算......可是那个糖,我是真的没有吃到,不算数哦~”“当时事情多,直接就把衣服都扔了,根本不知道你还给我留了东西。”“对了,说起来,你刚刚那么着急找情书,是不是,也是那个时候偷偷地塞到我口袋啦?”

鹿闻笙有些害羞的别过脸颊“怎,怎么可能.......”

顾清时委屈巴巴地撇了撇嘴“那,你现在给我写一份呗~”“我收过好多好多情书,可就是没有你的,我只想要你的。”

鹿闻笙“收了好多?那你倒是说说,有谁的啊........”“有没有相中地,姐姐我帮你把把关~”

顾清时看着这样的她,先是愣了一瞬,而后笑得更深了几分“相中的啊.......暂时没有呢。”突然凑近些,盯着她道“可是我看小姐姐可爱的紧,要不要试一试啊?”

鹿闻笙有些害羞的偏过脑袋“试,试什么啊.........”

顾清时一字一句道“试着,做我的女朋友啊~”

看着眼前满眼星辰地男生,鹿闻笙的心都要化了。

幸好,幸好他找到了她........

幸好,他没有放弃.......

甜蜜的感觉蔓上心头,就连空气都充满了甜蜜的气息。

女生突然转过身,大步向前跑去。

身后的男生有些发懵,立在原地迟迟未动。

鹿闻笙远远地转过身,双手挡在嘴边大喊出声“你要是追上我,我就考虑一下!”

男生爽朗地笑了笑,抬脚追了上去。

两人笑着闹着,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他们仰躺在草地上,一起看着星星。

鹿闻笙“清时?”

顾清时“我在。”

鹿闻笙“关于我和她的事,你真的相信吗?”“你会不会觉得,这一切都像假的........”

顾清时“眠眠。”

顾清时“对不起,其实最开始的开始,我就感觉到了一些........”

顾清时“只是我根本不愿相信,我告诉自己,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顾清时“和假的你在一起时,我总会感觉很烦躁,我以为.......是自己的感情变了,以为是自己的心背叛了你.......”

顾清时“所以当你第一次出现时,我真的很讨厌你......讨厌自己那无缘由波动的内心.......”

顾清时“那天的那句话,不仅是说给你听,也是说给我自己听,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顾清时,绝不能辜负林星眠。”

顾清时“可是后来啊,我听他们说,你哭了.......那一瞬间,奇怪的,我的心揪的很疼。”

顾清时“从小到大,我拒绝的女生不少,哭鼻子的也很多,可是偏偏,在你这里翻了船......”

顾清时“我知道,知道自己动心了.......可是,呵......我竟然想着试探你,试探你到底是谁。”

顾清时“我安慰自己,也许你才是真正的林星眠,也许.....我根本没有变心......”

顾清时“没想到啊,我竟然成功了,你真的是眠眠......”

顾清时“可是眠眠的顾清时,却不是以前那个能够站在她身前保护她的人了......他只会躲在黑暗里,做一个胆小鬼......”

没有继续再说下去,顾清时沉默的看着星空。

一只细嫩的小手轻轻地握住了他身侧攥紧的拳头,顾清时怔了怔,拳头缓缓松开,与她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

鹿闻笙“顾清时不是躲在黑暗里的胆小鬼.......”

鹿闻笙“而是藏在黑暗里的大英雄.......”

鹿闻笙“是只属于林星眠一个人的大英雄.......”

林星眠怕黑,可是有顾清时在,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很幸运,她的大英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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