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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泥土里的科学

碎光逐影

清晨五点十八分,周予森的生物钟在鸡鸣声中准时启动。他下意识去摸床头柜的白大褂,却抓到一件粗布工作服——许晚昨晚特意准备的"务农装备"。小慕许已经在院子里咯咯笑着追母鸡,草莓发卡上沾着新鲜草屑。

"爸爸!看我发现的新物种!"她举起一条蚯蚓,泥土从指缝簌簌落下。周予森条件反射地摸出随身显微镜(他装在防水盒里带来的),却在看到女儿期待的眼神时改变了主意。他蹲下来,任由那条黏糊糊的小生物爬上手背:"环节动物门,正蚓科...好吧,它确实很酷。"

菜园里,许晚正和房东阿姨学种番茄。周予森盯着那排歪歪扭扭的秧苗,手指无意识地抽搐——他在强忍拿激光测距仪调整株距的冲动。"要这样轻轻压土,"许晚故意把沾满泥巴的手按在他手背上,"精确到毫米的话,番茄会害羞的。"

小慕许的尖叫声突然从果园传来。周予森以百米冲刺速度奔去,白大褂在身后飞扬(他最终还是换上了),却发现女儿正兴高采烈地坐在桃树下——她刚刚尝到了人生第一口现摘的桃子,汁水顺着下巴滴到"务农专用"星空蓝背带裤上。

"糖度至少18%,"周予森用折光仪检测后承认,"比超市的高37%。"小慕许趁机把桃汁蹭到爸爸的白大褂上:"这是给实验室的新颜色!桃粉白!"

午后,一场突如其来的阵雨打乱了计划。城里来的科学家一家手忙脚乱地帮忙收稻谷。周予森的白大褂成了移动防雨棚——他撑开衣服为母女俩挡雨的样子,像极了某种笨拙的翼龙。小慕许趁机在泥坑里跳来跳去,草莓发卡闪烁着欢快的蓝光。

"会感冒的!"周予森试图用数据说服女儿。许晚却脱下自己的外套铺在干草堆上:"来晒日光浴吧,科学家先生。"雨后的阳光穿透云层,把三个湿漉漉的身影晒出腾腾热气。小慕许躺在父母中间,突然宣布:"我决定了!我要当个农民科学家!"

傍晚的灶台烹饪是一场灾难。周予森坚持要用温度计控制火候,结果被窜出的火苗烧焦了刘海。小慕许把柴火堆成DNA双螺旋结构,导致灶膛严重通风不良。最终三人灰头土脸地吃着房东送来的炖菜,却觉得比任何米其林大餐都香。

"爸爸,"小慕许突然举起沾满锅灰的小手,"泥土的pH值是多少呀?"周予森放下筷子(他刚才偷偷用试纸测过菜汤酸碱度),认真回答:"需要取样分析。明天我们做土壤检测实验?"

许晚笑着看父女俩开始规划"农田实验室",周予森的白大褂口袋里陆续掏出:迷你离心管(装调味料用的)、标签贴(标记作物生长情况)、甚至还有个便携式光谱仪(本来打算测星空用的)。小慕许庄严地把草莓发卡别在光谱仪上:"这是我们的实验徽章!"

夜深时,周予森在民宿的灯下记录数据。许晚发现他的《乡村观察笔记》里不仅有土壤参数,还画着女儿追鸡时的运动轨迹、妻子摘番茄时的弯腰角度。最后一页写着:【结论:非控制环境下的幸福指数超出实验室预期值182%】。

窗外,萤火虫在稻田上飞舞。小慕许趴在窗台上,草莓发卡的光与自然荧光奇妙地呼应。周予森和许晚一左一右挨着她,三人的影子投在古老的木地板上——一个戴眼镜的高个影子,一个扎马尾的纤细影子,中间是个小小的、发梢还沾着桃汁的影子。

橘猫"小棉花"不知何时溜了进来,尾巴上缠着根稻穗,在科学家的白大褂上踩出一串泥爪印。这本该让洁癖患者跳起来的画面,此刻却成了完美田野日记的最后一笔——周予森甚至特意把衣服铺平,让那些爪印看起来像是某种神秘的星座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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