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周予森的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端起咖啡杯，发现杯底又沉淀着未化开的方糖——这是许晚泡咖啡的老习惯，她总是忘记搅拌到底。
实验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许晚抱着一叠文件走进来，发间别着那枚草莓发卡。晨光中，她的眼角已经有了细小的纹路，但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如初。
"慕许的家长会通知。"她将一张粉色的纸条放在桌上，指尖不经意划过咖啡杯，"下周三下午三点。"
周予森点点头，目光落在她无名指那道几乎消失的戒痕上。他想说些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
"周教授，三号实验室的量子计算机出现异常波动！"助教的声音透着惊慌。
当他们赶到时，屏幕上的数据流已经自主运行了十七分钟。许晚熟练地输入终止代码，却发现系统拒绝响应。
"等等，"周予森突然按住她的手，"这个波动频率......"
屏幕上跳出一行熟悉的字体：「当咖啡与柠檬糖重逢时」。
许晚的呼吸微微一滞。她从口袋里摸出那个老旧的柠檬糖铁盒，金属表面在冷光下泛着微光。
"要试试吗？"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二十年前那个雨夜的颤抖。
周予森接过铁盒，指尖不小心触到她的掌心。那一瞬间，计算机屏幕突然变成一片星空投影，中央缓缓旋转着一个DNA双螺旋模型——三个人的基因序列完美地缠绕在一起。
"这是......"许晚的瞳孔微微扩大。
"我们的研究成果。"周予森的声音有些沙哑，"不，是程故的。"
投影突然切换，显示出一段从未见过的监控录像：年轻的程故独自在实验室熬夜，将最后一份实验数据导入一个草莓形状的存储器。他的白大褂袖口沾着咖啡渍，桌上放着三个柠檬糖的包装纸。
"他修改了所有数据。"周予森握紧了铁盒，"我们以为失败的实验，其实......"
"其实成功了。"许晚接上他的话，目光落在屏幕上闪烁的「α计划最终阶段：量子印记稳定化」。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小慕许抱着画本跑进来："爸爸！我画了新作品！"
画上是三个大人牵着一个戴草莓发卡的小女孩，背景是漫天星光。最奇怪的是，画中程故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一截草莓藤蔓，而现实中那株量子玫瑰早已在二十年前就枯萎了。
周予森和许晚对视一眼，同时伸手接过画作。当他们的手指同时触碰到画纸时，一道微光从画中闪过，转瞬即逝。
"我们去接小雨吧，"小慕许仰起脸，"她说爷爷的书店有新发现。"
许晚蹲下身，轻轻整理女儿的发卡："好，等爸爸们看完这些资料。"
她用了"爸爸们"这个词，如此自然，仿佛这二十年的隔阂从未存在。
周予森望着母女俩的背影，突然发现许晚发间的草莓发卡上，那个原本缺损一角的小花瓣，不知何时已经补全了。
窗外，一只知更鸟飞过晴空，羽翼折射出蓝紫色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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