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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娥和云汐两人站在一旁，目光紧紧落在灵筠身上，看着她自方才回来后便一直沉着脸，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沉郁。
连周身的气息都带着几分冷意，两人心里都有些发慌，一时间竟没人敢先开口打破这份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羲娥按捺不住心底的担忧，轻轻往前挪了半步，声音放得极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问道……
羲娥小姨，方才你回到了过去，到底看到了什么？
羲娥怎么回来后脸色这么难看？
灵筠听到问话，缓缓抬起眼，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有震惊，有不甘，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缇缇.莹南星.灵筠没什么，不过是看清了一些过往的真相罢了。
缇缇.莹南星.灵筠可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缇缇.莹南星.灵筠既定的事实早已成了定局，谁也无法改变。
缇缇.莹南星.灵筠就连我也从未想过，当年那一切的因果纠缠，追根溯源，竟然是天昊亲手种下的。
云汐天昊？
一旁的云汐听到这个名字，猛地睁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她下意识地提高了声音，语气里满是不敢相信……
云汐怎么会是他？
云汐我无论如何也没法将他和当年的事联系到一起……
云汐当年上清神域十五位神明尽数战死，连向来灵力卓绝的麒麟族主桓麒也没能幸免于难。
云汐那样惨烈的局面，竟然和天昊有关？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羲娥也被这个消息惊得愣了愣，随即又想起了什么，目光落在灵筠脸上，语气带着几分迟疑和担忧……
羲娥那……小姨夫他……方才你说的那些过往里，小姨夫他是怎么……
话说到一半，她看着灵筠微微低垂的眉眼，那眼底藏不住的落寞让她心头一紧，剩下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
她几乎已经能猜到答案，自家小姨这是又一次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遭遇不测，此刻心里不知道藏着多少难过和苦楚。
灵筠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担忧，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声音平稳了些，却依旧带着几分无力……
缇缇.莹南星.灵筠他当时为了护着我，被天昊一掌击中要害，当场便震得神魂离体，险些魂飞魄散。
缇缇.莹南星.灵筠万幸的是，曦和尊上及时赶到，出手救下了他的一缕残魂。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缇缇.莹南星.灵筠可那样的救治本就有违天道，代价便是他再也无法重登神位。
缇缇.莹南星.灵筠后来，他那缕残魂入了轮回转世，而留在原地的神躯，也在天道的牵引下另行转世……
缇缇.莹南星.灵筠如今，神魂转世成了九命相柳，神躯则成了鬼方瑾郁，一人一妖，终究是没能再合为一体。
羲娥静静地听着，目光落在灵筠那双写满怅然的眼睛上，久久没有言语。
她心里清楚，灵筠和悯舟之间的遗憾，从来都不止于此——哪怕后来二人双双转世去了大荒，这份因天道而产生的隔阂，也始终没能解开。
就像灵筠自己说的那样，曦和尊上救下悯舟本就逆了天道。
这份“生机”的背后，早已注定了他们终究没办法像从前那样长相厮守，这份遗憾，怕是要伴着他们的转世，一直延续下去了。
娥妤阿娘！
清脆的孩童声伴着轻快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娥妤小小的身影像只欢快的小雀儿，提着裙摆兴冲冲地朝着灵筠的方向奔来。
小脸上满是雀跃，跑得急了，额前的碎发都微微晃动。
身后的云瑶提着裙角快步追赶，嘴里还轻声叮嘱着“慢些跑，别摔着”，可论起速度，终究是赶不上精力旺盛的娥妤。
仔细瞧着娥妤的模样，其实她生得既不像父亲悯舟那般俊朗清隽，也没有承袭母亲灵筠的温婉秀美。
可那双眼睛里的灵动，还有偶尔展露的小性子，又分明带着两人的影子——毕竟，她身上确确实实流淌着悯舟与灵筠的血脉，这是任谁都无法否认的事实。
灵筠望见女儿朝自己奔来，眼底瞬间漾开温柔的笑意，原本垂在身侧的双手轻轻张开，声音软得像浸了暖泉……
缇缇.莹南星.灵筠我的小娥妤，慢些跑，别磕着。
娥妤一头扑进灵筠怀里，小胳膊紧紧环住她的腰，抬头时眼睛亮晶晶的。
云汐和云瑶见状，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知道母女俩定有悄悄话要说，便识趣地朝着灵筠微微颔首，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混沌之境，将空间留给了她们。
娥妤仰着小脸，带着几分期待问道……
娥妤阿娘，羲娥姐姐这里有好多好玩的，还有会唱歌的灵鸟，我能留在这里住些日子吗？
灵筠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怔忡。
她心里清楚，自己本就不能在混沌之境长久停留，可若要带着娥妤一同离开，将孩子暴露在世人面前，又总觉得有诸多不便……
毕竟眼下局势未稳，她不愿让孩子卷入任何可能的风波里。
如今娥妤主动提出想留在羲娥身边，于她而言，倒像是解了个难题，只是一时没来得及回应。
娥妤见灵筠半天没说话，还以为她不同意，小脸上的期待瞬间淡了些，连忙拉了拉灵筠的衣袖，声音软乎乎地央求……
娥妤阿娘，你就答应我嘛！
娥妤你看，以前你和阿爹忙的时候，也总把我留在玉山，那里的长老们都夸我乖呢！
娥妤如今我换个地方待着，也一定会很听话，绝不会给羲娥姐姐惹麻烦的，我还能帮姐姐浇花、喂灵鸟呢！
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女声从廊下传来……
羲娥是啊小姨，你就放心把娥妤交给我吧。
二人转头，只见羲娥端着一盘鲜果走了过来，她将盘子放在石桌上，笑着看向灵筠……
羲娥娥妤这孩子乖巧又懂事，留在我身边，我正好有个伴儿，你不用挂心。
羲娥况且……
她话锋微微一转，语气多了几分郑重……
羲娥玄天那边已经派使者来问过两回了，看情形，是希望你能尽快去丹霞境主持大局。
缇缇.莹南星.灵筠玄天使者已经来了？
灵筠听到这话，眉头微微蹙起，语气里带着几分诧异……
缇缇.莹南星.灵筠丹霞境那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羲娥轻轻点头，声音沉了些……
羲娥是白九思和花如月那边出了变故。
羲娥花如月已经不幸离世，而白九思也被寒鳞匕所伤，如今伤势颇重，丹霞境群龙无首，才急着盼你过去稳定局面。
缇缇.莹南星.灵筠寒鳞匕……
灵筠低声呢喃着这三个字，声音轻若耳语，却仿佛在心湖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她的指尖微微收紧，似是想要抓住什么，却又徒劳地停在半空。
眼底的那一抹复杂神色稍纵即逝，犹如夜幕中划过的流星，带着几分深藏不露的情绪波动，让人心生探究却又捉摸不透……
缇缇.莹南星.灵筠那匕首，原是冥夜的龙鳞炼化而成，杀伤力极强，白九思怕是伤得不轻。
她沉默片刻，低头看向怀里的娥妤，伸手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头顶，语气重新变得温柔……
缇缇.莹南星.灵筠那你便乖乖跟着羲娥姐姐，阿娘处理完丹霞境的事，就来接你，好不好？
娥妤用力点头，小脸上重新绽开笑容……
娥妤好！阿娘放心，我一定听话！
离开混沌之境的刹那，周遭的混沌气流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丹霞境熟悉的灵气。
灵筠下意识想唤出自己的本名，却又猛然顿住——自此刻起，在丹霞境与玄天的地界里，她该是莹南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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