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棚里的灯光刺眼得让颜笑笑眯了眯眼。
她攥着台本，手指微微发紧，喉咙干涩得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这是她第一次正式为《幻音之城》的女主角配音，而坐在调音台后的祁琛，正冷着一张脸，目光锐利地盯着她。
"开始吧。"他声音冷淡，修长的手指在控制台上轻敲，仿佛在计时。
颜笑笑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开始念第一句台词——
"停。"
祁琛的声音像刀一样切进来。
"情绪不对。"他抬眸，漆黑的眼底没有半点温度，"这个角色是坚韧，不是委屈。重来。"
颜笑笑咬了咬下唇，重新调整语气。
"停。"
"太刻意。"
"停。"
"咬字不清。"
……
短短三分钟，她被叫停了七次。
颜笑笑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摘下耳机，瞪向祁琛："祁总，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录音棚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祁琛微微挑眉，似乎没料到她敢直接呛声。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意见？"他冷笑一声，"我只是对作品负责。"
"可您连一次完整的机会都不给我！"颜笑笑不服气地仰着脸，"您怎么知道我后面不会调整好？"
祁琛盯着她两秒，忽然伸手，从她手里抽出台本，翻到某一页，指尖点在上面："这一句，角色在绝望中爆发，你的声音里没有那种撕裂感。"
颜笑笑低头看去，正是女主角黑化时的关键台词。
"我……"她一时语塞。
祁琛没再理她，转身走回调音台，丢下一句："休息十分钟，调整好状态再录。"
颜笑笑气得眼眶发红，却倔强地不肯示弱。她抓起台本，跑到走廊上反复练习。
……
半小时后，她重新走进录音棚，深吸一口气，戴上耳机。
"开始。"祁琛的声音依旧冷淡。
这一次，颜笑笑闭上眼睛，彻底沉浸在角色里。她的声音从温柔到颤抖，再到最后的决绝爆发——
"我宁愿毁灭这一切，也绝不会再被你们操控！"
最后一个字落下，录音棚里安静了几秒。
颜笑笑睁开眼，忐忑地看向祁琛。
他依旧面无表情，但指尖在控制台上轻轻点了两下，然后——
"过了。"
颜笑笑差点跳起来，但她忍住了，只是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祁琛低头整理音频文件，语气平淡："明天同一时间，别迟到。"
颜笑笑："……"
这人怎么连句夸奖都这么吝啬！
……
下班时，颜笑笑在电梯口遇到了祁琛的助理周扬。
"笑笑，别介意祁总的态度。"周扬笑着递给她一杯咖啡，"他对谁都这样，完美主义者嘛。"
颜笑笑接过咖啡，小声嘀咕："他是不是从来没夸过别人？"
周扬想了想，忽然压低声音："其实……祁总昨晚听完你的试音后，把原定的配音演员直接换掉了。"
颜笑笑一愣："什么？"
周扬神秘地笑笑："他说，你的声音'有灵魂'。"
颜笑笑耳根一热，还没来得及反应，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祁琛就站在里面。
周扬瞬间闭嘴，假装看手机。
颜笑笑："……"
祁琛淡淡扫了他们一眼："不上来？"
颜笑笑硬着头皮走进电梯，和周扬一起站在角落。
密闭的空间里，她闻到祁琛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清冷又沉稳。
电梯缓缓下行，忽然，她听到一声极轻的哼唱——是《幻音之城》女主角的台词旋律。
颜笑笑猛地抬头，看向祁琛。
他目视前方，神色如常，仿佛刚才的声音根本不是他发出的。
但颜笑笑确定，她没听错。
——原来，他也会在心里默念她的台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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